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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直接撓在對方心上。

男人只是大男孩，小時候喜歡的東西，換個花樣，如今也會喜歡。就好比第一眼動了心的人，此後便會愈來愈勾人難耐，騷動在懷。

海水衝擊著海岸線，嘩啦啦響。巨大圓月生在半空，竟如日光，照亮半片海洋。

夜色漸深，酒吧還唱著纏綿情歌，將純潔的愛與骯髒的欲拉得很遠。

四周靜悄悄的，於是心跳便清晰、劇烈起來。

砰砰，砰砰。

&ldo;據說明天有月全食，&rdo;金何坤聲音很輕，沙啞又醇厚，&ldo;能看到超級藍紅月亮。&rdo;

我想跟你一起看。

&ldo;隨你看，反正這兩天不下水。&rdo;陳燕西嘟囔幾聲，抬起手中啤酒罐又喝一口，&ldo;來，給你講講我小時候&rdo;

金何坤正準備脫口而出的&ldo;你他媽閉嘴&rdo;掛在嘴邊，幸好反射弧跑得賊快，趕在大腦無意識下達指令前，將其拉回來。

他差點閃了舌頭：&ldo;你講。&rdo;

陳燕西乾脆拉著海岸護欄，面朝大海，席地而坐。他身上披著金何坤的外套，鼻尖繞著一股大吉嶺香水的後調。麝香混琥珀，特撩人。

他似吸鴉片，忍不住攏緊，再深吸一口。

&ldo;我選擇做潛水員，一開始並不是因為喜歡。我不否認喜歡大海，也不否認喜歡潛水，但沒到你懂吧，沒到將它作為職業的地步。&rdo;

金何坤坐在他身邊，兩人肩並肩，手臂貼手臂，熱度源源不斷相傳。他想起今天換衣時，陳燕西背過身，有兩處要人命的腰窩。

金何坤看得眼睛發直，很想上手揉一把，或以舌尖。

舔弄它。

陳燕西的故事沒講完，依稀講到有個爺爺喜歡帶他出海，便不往後說了。金何坤等了半響，陳燕西苦笑一聲，&ldo;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rdo;

小時候父母給他講，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苦楚，終有一天你會笑著講出來。那些你以為永遠邁不過的坎，回頭時，原來不過是鞋尖在泥地上碰了一下。

陳燕西覺得沒道理，難道痛苦過去，便不叫痛苦。他在走不出的日子裡，全跟自己死磕著。

而經年一別，時光如白駒。那人走了，父母老了，自己長大了。

才發現，原來都是真的。

陳燕西不願講，金何坤提議回旅店。這一路上也沒消停，坤爺一回頭，陳老師又摔一跤。

兩人喝得醉醺醺，都有些不太正常。

金何坤啼笑皆非：&ldo;你他媽是打算匍匐前進?&rdo;

陳燕西打嗝：&ldo;媽的，喝大了。&rdo;

金何坤踹他：&ldo;趕緊的，背上裝備走水路吧你!&rdo;

陳燕西爬起來一巴掌：&ldo;嘿，瞧把你能的!還敢跟你老師橫!&rdo;

金何坤：&ldo;&rdo;

幼稚!

他腹誹完畢，咧嘴一笑。其實陳燕西挺少女心，屬於口嫌體正直那一卦。

這一路鬧著，還沒到達青旅，雨忽然下來了。勢如傾盆，沒有絲毫預兆。雨絲冰涼，夾裹著海風，竟堪比蕭瑟秋夜。

兩人傻眼，頃刻淋成狗。這風吹得他倆一哆嗦，酒醒一半。

陳燕西蹲在地上，忽覺出今晚有些荒唐。他居然差點對著剛認識不到一週的男人，說出那件塵封往事。更遭瘟的是，自個兒身上還穿著別人的衣服。

喝酒真你媽誤事。

雨勢增大，金何坤都懶得找地兒躲雨。他抹一把臉，乾脆蹲下身，與陳燕西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