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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瞠大眼,最後那一刻如何,她根本沒有意識,撞到牆還是撞到人她根本不知道。眼裡又出現疑問,「那個人怎麼樣了?」她慢慢的張嘴,讓對方辨別她的口形。
「還在搶救。」他又笑了起來:「醫院就一個急救外科醫生,現在還在急救室裡,你可是何大博士親自救回來的……不過,你完全不用感謝他……」
歡喜又笑,這個人,這是在替何醫生表功嗎?
「怎麼樣,是不是聽到有人比你更慘,就覺得自己好多了?」
一點兒也不。別人是好是壞,跟她都沒關係。別人比她慘百倍千倍,她身上的傷也不會痊癒,流出去的血也不會回來。
「沒有嗎?那……要不,回頭我給你弄好吃的?烤鴨怎麼樣……」
許超這是將她當小孩子哄了,在他的眼裡,她還只是小孩子。到是許醫生,雖然不知道他最後那一嘆是什麼意思,但顯然,他在給她認真的解釋她的病情,讓她知道,她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她要面對的最壞的結果是什麼:脖子上留疤。
歡喜就在許超大談特談各種美食的情況下,大大方方的走神,然後,又在走神中,大大方方的陷入沉睡。
她意識的最後一刻想的是,藥水裡應該有安眠成份。
…………
歡喜做惡夢了。
曾經,她以為現實就是惡夢。
後來,她逃脫了,以死記靈代價。
新生之後的她,卻是真正的做惡夢。每夜每夜從惡夢中驚醒,夜夜睜著眼睛,瞪著黑暗,直到天明。
來到這世界後的一段時間裡,她只敢在白日裡睡覺。
後來好了。
其實不是好,只是她強行的讓自己,只淺度入睡。雖然質量不高,但因為睡的時間夠長,清醒時,也沒有任何緊張的事情需要她。家裡人小心翼翼,不管她睡多久……所以,那樣的睡眠質量,也完全不是問題。
但這一次,因為藥物的關係,也可能是傷後的她太累,一時間忘記了這些,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惡夢,隨之而來。
她的夢裡,只有兩色:白色和血色。
白色,是實驗室裡的白。牆壁是白的,裝置是白的,床單窗簾是白的,來來往往的人,他們從頭到尾,全都是白的。
除了白色,她唯一看到的就是血,她自己的血。
那些人在實驗時很瘋狂。他們想知道,她身體的極限在哪裡,所以,從來不給她全身麻醉,每一次,她都是清醒的。她能清醒的感覺到,針扎進皮肉裡的感覺,刀切割面板時的破裂感,血湧出來時,死亡一步步臨近,卻總是帶不走她的絕望。
每一次,那些人都將屬於她的部份展示她的看。
他們想逼瘋她,他們認為她瘋了,便會將一切吐露出來。
她大概是世上,唯一一個,清楚的看清過自己內臟的人。腸胃,肝膽,心肺……
「看看吧,這是你的心臟,多麼健康的顏色,跳動的多麼有力……」
淚糊了她的視線,她甩著頭,嘴裡全是絕望的拒絕。可惜,血色如影隨形,從不會放過她。
「不要……」
「阿喜。」
「不要。」她尖叫著醒來,淚流滿面,滿目驚惶。
「阿喜,做惡夢了?」
「何醫生?」她哭著輕喚,「為什麼不放過我?」她神魂俱失,這一刻,根本不曾發現自己的聲音,再次恢復如常。
何醫生更不會提醒她,他希望她哭出來,訴說出來,將驚懼釋放出來。白天的她太過堅強,從搶救醒來之後,就不曾表露半點情緒。那樣對她並不好,非常不好。
「他們不能再傷害你了,他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