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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反應過來,才發現,天色不早。急急背起揹筐,順著回去的路快速前進。
一路很順利,沒有再碰到不相干的人,這讓她精神慢慢舒緩。但隨著芋頭也裝到揹筐裡,她的身體開始出現疲憊感。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天色卻越來越晚。而回去的路,還有一小半未走完。
而此時,卻起風了。風絲絲嗚嗚的刮著,像是一把小刀,一點點的割著她露在外面的肌膚,生疼。
歡喜有些著急,她擔心那些曬在外面的床單。她這麼晚不回,羅歡樂肯定要收,雖然只是掛在陽臺上,可又要踮腳,又要彎腰,對於一個孕婦來說,全是犯忌的。
但她知道,她不能急。急代表著不夠穩,不穩就表示容易出錯。現在她走的是山路,若是不小心崴了腳,或是跌倒,或是滾下山坡,那帶來的麻煩,就不是晚歸那麼大了。
天越來越暗,風也越來越大。歡喜呼著白氣,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幸好,她不是第一次進山,對這一路都非常熟。哪怕路線稍微暗一些,哪怕慢了些,卻依舊穩穩噹噹。
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之時,她到了山下。風颳的臉生疼,可她身上卻是一身的汗。雙腿幾乎抬不起來,可看到遠處的燈火,她卻露出了笑容。
她的笑容讓身後一直跟著的江敬華抿緊了唇。一路上,他好幾次想要上前,將她的揹筐接過來。可一次又一次,在她堅定的目光下打消了主意。莫名的,他就覺得,她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以他的目光,自然看得出,她的體能很不好,但是毅力卻非比尋常。以一個小姑娘來說,能背著那近於十公斤重的東西,將這段山路走完,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可也因此,讓他再次懷疑起她來。一個普通的農村小姑娘,哪來這樣的毅志?就他查到的,以前的她,脆弱的就像玻璃,一碰就碎。現在的這個人,跟查到的資料裡相比,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
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懷疑。
季營長不算無名之輩,利用他的妻子懷孕,暗換了孃家人混進來,完全有可能。而且,羅歡喜出事的時機,太過巧合。
因為憐惜而消散的懷疑,再一次凝聚,甚至比以前更重了些。
…………
羅歡樂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不時的去陽臺,望向進家屬區必經的路上。
一次又一次,將她的耐心快要磨盡了。她決定,再過十分鐘,如果十分鐘,歡喜還不回來的話,她就要讓人去找季開明,讓他想辦法進山找人了。
她更加後悔,她就不該讓那個死丫頭進山。
幸好,就在她準備叫人時,她終於看到了她久等的身影。那個讓她提心弔膽半天的死丫頭,背著累彎她腰的揹筐,緩慢的走來。像是幹了一天活的老牛,腳步沉重,精神疲憊。
看著看著,她突然就嘆了一聲。
一顆心放下來,她反爾覺得累了,腰有些酸,這讓她臉色微變。一手扶著腰,一手捂著肚子,緩緩進屋。在椅子上坐定,等著歡喜進門。
歡喜一回來,面對的就是羅歡樂的黑臉。
「姐!」她張嘴卻無聲。小臉可憐兮兮的,慘白中透著抹異樣的紅。
「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天多晚了?知不知道這會兒山上有多危險?你一個小女娃,萬一出點啥事,你還要不要活了你?」
歡喜抿唇,將揹筐放下,小心的湊過去。伸手拉羅歡樂的胳膊,羅歡樂氣急,甩開。她再次抓上去,小臉全是討好。她不能說話,便是認錯,也無法表達出來,只能如此。
羅歡樂到底是心疼她,心底暗嘆一聲,到底沒再甩開她。
歡喜立刻笑了起來,討好的笑,漂亮耀眼,讓羅歡樂再也氣不起來:「一身臭汗,離我遠點。」羅歡樂也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