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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科資料說,當年大獻朝天子皇權傾頹,到東獻時期的獻裕帝昏庸無能,迫於壓力只得重施分封,於是九國諸侯並起,天下大亂。
當時的一方強國——宣國聯合勾陳國、梁國以及豐國滅了夜闌。
後來勾陳國,梁國和豐國又相繼為宣國所滅,在夜闌國被滅後的二十五年後,宣國國君卻又下令遷都榕城。
那該是歷史上一次重要的遷都之行,因為宣國舊王都裡的百姓也都隨宣國國君而遷移榕城。
但史料殘缺,誰也不知道那一次大規模的人口遷徙後,宣國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以至於比當初的夜闌國還要壯大的宣國神秘覆滅,而新王都榕城更是沒有留下任何記載。
就好像有人刻意撕掉了那段歷史殘篇。
魏昭靈盯著那張地圖看了良久,指腹所到之處,他都有些微停頓,這張華國地圖與他那張羊皮捲上所繪的地圖地形基本一致,但唯有一個地方像是缺了一角。
也許問題,就出在這裡。
籠罩在仙澤山上的結界證明宣國的確還存在,但一千三百年的時間,他的魂靈被強行剝離軀體,只能沉在玉屏山的那一汪石潭最深處長眠。
那石潭裡的每一滴水,都是困住他的鎖鏈,可那夜,眼前這個姑娘受魘生花的指引跳入潭水裡,從那以後他就能在水波之間跟隨她的視線,看到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那裡有太多他從沒見過的新鮮事物,所有人的穿著都同她一樣怪異。
九國早已覆滅,疆土一統,朝代更迭至今,成了唯一的華國。
可只要鄭氏子孫的家國仍在,公輸盈窮其一生設下的仙澤山結界就不會消失,但偏偏這疆域歷史裡,卻再找不出鄭氏的痕跡。
難道,公輸盈當年還有什麼隱秘之處並未對李綏真說明?
魏昭靈正垂眸思索,卻忽然聽到身旁的楚沅開了口,「我幫了你的忙,那你能不能把我腕骨裡的魘生花取出來?」
魏昭靈終於將目光再度停留在她的身上,淡色的唇微彎,「你就那麼想將它取出來?」
「是。」她答得很乾脆。
「你可知魘生花能帶給你什麼?」他輕聲問。
「噩夢,」
也許所有怪誕的事情,都是從那一顆被人按進她脖頸皮肉裡的種子開始的,如果可以,楚沅寧願從來沒有在那個雨夜出門,「只有噩夢。」
「可它已經長在你的骨血裡,」
魏昭靈伸手端起一盞熱茶來,那熱霧散開,氤氳著他的眉眼朦朧, 「孤幫不了你。」
楚沅看他半晌,也不說話了,轉身掀了簾子就往金殿外走,鳳鐲上的金絲竟也沒再限制她。
魏昭靈輕瞥一眼她的背影,唇畔笑意寡淡,即便殿內華光溫潤,那雙眼睛裡也始終沒有多少溫度。
楚沅出了殿門,就看見白玉臺上有個白鬍子老頭坐在那兒,他手裡端了一隻碗,碗沿不斷有熱氣慢慢繚繞出來。
楚沅從階梯上走下去時,才看清他碗裡的好像是熬好的蘑菇湯。
「您怎麼不吃?」楚沅用皮筋綁好亂糟糟的捲髮,見他始終捧著碗呆坐,就問了句。
也許是聽到她的聲音,李綏真才回過神。
他抬頭看楚沅,「是楚姑娘啊。」
楚沅看他又不說話了,就在他對面的白玉欄杆上坐下,「您愁眉苦臉的做什麼?」
「吃嗎?」李綏真將碗遞到她面前。
楚沅搖了搖頭,「我晚飯吃得很飽。」
「姑娘,老朽想問你一件事。」李綏真忽然又說。
「什麼?」
李綏真看著她,「如今……是哪年哪月?」
「公元2021年。」
楚沅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