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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有一瞬好像聽到了很輕的笑聲,雌雄莫辨。
她雙腿沒由來地有些顫,背後襲來的冷風卻在這種昏暗寂冷的境況下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忽然攥住了她流血的手腕。
那樣的力氣不容人掙扎,她雙腿一屈,就摔在了小石潭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被風按進冰涼的潭水裡。
這一回流血的傷口見了血,她聽到猶如燒紅的烙鐵被扔進冰水裡的那種「滋滋」聲,明明是極度冰涼的水,卻燙得她皮肉骨頭都好像要被熔岩燒盡似的。
她忍不住喊叫,生理淚水隱瞞眼眶的剎那,她恍惚看見自己半浸在水裡的手腕上像是有金粉從她的骨肉裡浮出,洞中流光如縷,像是受到了牽引般,一點點地在她手腕上再度鐫刻成一片花瓣的痕跡。
魘生花在她手腕上已經開了兩瓣。
鉗制住她手臂的力量在剎那消失,楚沅在水面看見自己狼狽驚恐的臉,她喘著氣,眼眶裡還有淚花殘留,人這會兒呆呆傻傻的,反應了好久她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往洞外跑。
楚沅借著手機的光連夜下山,當她走到留仙鎮上時,已經是凌晨四五點了。
沒有帶身份證,她住不了之前住過的旅店,只能住當地人自家騰出幾個房間來招攬住客的民宅。
因為價格便宜,條件並不是很好。
楚沅什麼都來不及管,把羽絨服的帽子掀起來包裹住腦袋,就那麼穿著衣服躺在窄小的床上睡著了。
再醒過來時,窗外的陽光已經有些刺眼,樓下也十分吵鬧。
楚沅翻身坐起來,發了會兒呆,才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底下的院子裡,是這住宅的男主人拿著刀在剁豬肉,豬骨有的地方很硬,他拿著刀用足了力氣往下一砍,豬骨就斷成了兩截。
楚沅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才發現已經沒電了。
她索性下了樓,去問女主人借了個充電器,才把手機的電充上。
幸好現在手機支付很方便,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在鎮上的一家飯館裡要了一碗豌豆炸醬麵,楚沅坐在桌邊等的時候,外頭走進來一個背著大揹包,穿著紅色棉服的年輕女孩兒。
她看起來比楚沅大不了多少,一張青春俏麗的面龐凍得有些泛紅。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飯館裡人並不少,女孩兒隨意望了望四周,就逕自走到楚沅這桌來了。
在楚沅和她對坐著吃麵的時候,也跟她多聊了幾句。
女生的確比她大兩歲,今年上大二,她學校寒假放得早一些,她是昨天到留仙鎮來旅遊的。
吃完麵,楚沅就給塗月滿打了個電話,謊稱自己早上出門是去了程佳意的家,又讓剛剛和她一桌吃飯的女生幫忙沖電話那端說了兩句話。
塗月滿和聶初文都是知道程佳意的,也大約知道她們之間鬧了些矛盾。
這會兒聽見楚沅和程佳意和好,塗月滿也是高興的,畢竟她也知道,楚沅就只有那一個好朋友,這兩年兩個人鬧矛盾,楚沅身邊就沒個同齡人跟她說什麼話了。
聽到楚沅說明天就回,塗月滿也就不疑有他,細細叮囑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楚沅沒辦法跟她解釋這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荒唐事,只能說謊。
塗月滿和聶初文在盡力向她隱瞞一個超出常人認知的世界,而她也在盡力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去車站的時間還沒到,民宅的小房間也還沒退,楚沅跟那個女生道了謝,就回東街的民宅去了。
她才走進院門裡頭,就看見院子裡有個穿軍綠棉衣的中年男人正在水龍頭那兒洗頭,大約是沒洗髮水,他竟然抓了一把洗衣粉就要往頭上弄。
也許是因為那個粘滿了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