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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火車到站兩聲「嗚嗚」, 林青禾和盧向陽隨著人群擠上了從京城開往泉城的火車。這趟列車出於林青禾意料之外的人特別多。她還看到好幾個大概是沒買上票的人, 趁著火車哪裡車窗開著就往哪裡爬進去, 先是把行李或是孩子給塞進去, 然後是自己。
盧向陽這次出門穿的不是軍裝而是林青禾給他做的一件長度在膝蓋上方的卡其色風衣。這是林青禾一定要他穿的。就為了在火車上他可以好好坐著,不會動不動就有人來求助, 不用他再發揚什麼精神!好似穿上那身軍裝,就算是出去玩身上也有這使命感。
這個款式還是幾年前大隊放的蘇聯電影裡頭,男主角穿的外套類似款。光是這塊滌塔夫的料子就足足用了林青禾存了三個月的布票!
她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還是因為看完那電影沒多久,大堂哥林青楊結婚那天就是穿的這個樣式的衣服。聽說是大堂哥託人從滬市買來的呢, 還被大伯說他騷包。
他們倆的位置是四人間臥鋪,票是按著盧向陽的級別買的。
一進他們的包廂,裡頭還沒有人。
這很正常, 因為這年代如果你的級別是可以購買臥鋪票但買了硬座的話, 那麼硬座和臥鋪票之間的差價是可以當做個人差旅補貼的。現在大部分的家庭都算不上富裕,因此很多人出差都會選擇坐硬座, 然後拿到那筆補貼。
他們兩人的票都是下鋪的, 中間過道在靠近窗外的牆壁上用個小桌板隔開。桌上和窗戶都用了白色的蕾絲布簾,靠著車廂的牆上也掛了一樣的布簾。
盧向陽把行李塞在床底,把吃的單獨放在桌上。
林青禾準備了不少吃的。
她那個斜挎的軍綠色包包,別看看著不大, 但就是能裝。
蘋果、橘子、餅乾、糕點、肉餅、饅頭,還有林青禾在掃盲班和朱紅她們學做的茶葉蛋。
盧向陽隨身背的斜挎包裡則是用紙包的茶葉和麥乳精,還有一個軍用水壺。
他們上車的時候是傍晚五點多,火車啟動了, 喇叭裡傳來悅耳的樂曲,伴著歌聲,太陽開始慢慢往西面落下了。
窗外霞光萬道,道道彩霞透過白色的蕾絲布簾投射進來,將這個不大的空間都暈出一層溫暖的橘黃色。
因為沒有別人,盧向陽就和林青禾坐在一塊,把她摟進懷裡。
「以前聽大業哥說,他從小到大就去過兩次泉城,一次是報名入伍,另一次就是他們新兵從泉城火車站出發去部隊。」
「他和我們說,他在火車上聽老鄉說泉城的黑虎泉、大明湖還有一家叫聚豐德的飯店。他本來想帶我們一起去嘗嘗他老鄉口裡那美得不得了的味道……」
林青禾趴在盧向陽胸口上,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腰。
「向陽哥,我陪你去看黑虎泉看大明湖去吃聚豐德。你過得好,咱國家越來越好,大業哥他也會開心的。」
「嗯。」
外面徹底黑的時候,兩人吃了晚飯然後去稍微洗漱一下就各自在鋪位上躺下了。
他們靠著窗戶那頭睡,耳邊是火車行駛發出的「哐當」聲和嗚咽的汽笛聲。平躺著睜開眼就能看到外頭天空上的那輪清冷月亮還有閃爍著的星子。
「星星真亮啊。
小時候我媽和我說,不在了的人都是變成星星在天上守著我們。長大了,雖然知道她說的是哄我的話。
但是書上說這片星空千百年來都是同一片星空。那麼我們現在看到的,和他們以前看到的就是同一片星空。
你現在睜開眼,就當做他們和你在仰望同一處星空。」
車廂裡的燈已經關了,唯一的光亮也不過是幾縷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月色。林青禾娓娓道來的聲音在這樣昏暗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