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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王府裡,玄澈的酒肉朋友們扎堆看美女。
那些從絕色小榭請來的歌舞伎們穿著薄如蟬翼的衣裳,將夜色裝點得春意盎然。我甚至還看到了沈千千。她一出場,男人們眼睛直了,一個個飢渴地流著口水,我卻懶得看她,只顧坐在玄瑛身邊,給他講“關大王獨赴單刀會”,講得興起,不停地喝酒灌水。
於是有了尿意。
提著裙子從茅房裡出來,我意外地看到了玄澈。
“你也喝多了?”我問。
他罵了一聲:“誰和你一樣從裡面喝完了出來!”
這罵得多難聽啊,我冷笑:“那我騰出位置來給你喝,你可以進去了。”玄澈瞪我:“我知道,你不回嘴就會死。告訴你,你別得意,我來不是想喝你喝過的東西,我是來找你的!”
我憋氣道:“你誰呀你,本郡主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可我認識你。”玄澈一字一頓道,“風、採、姐、姐。”
“你在叫誰?”
他惡狠狠道:“裝!你就裝!這裡沒別人,少左顧右盼,我叫的就是你!”
茅房邊上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可我已經沒有選擇。他如果真抓到了我的把柄,我便是逃,也不頂事。“玄澈,早有人告訴過我,你揪著我的身世不放,我倒要聽聽,你究竟憑什麼這麼叫我。”
“我要是你,就不會站在這裡廢話。因為你已經快沒命了。”玄澈下巴一揚,“車子我給你準備好了,今夜我送你出京城,有什麼話路上說。”
我驚訝地何不攏嘴:“你說什麼?你送我出京城?”
他點頭:“我和他們說我醉了,不會有事的。”
你有沒有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這不是好好的來懷王府赴宴嗎?為什麼要送我出京城?“玄澈,你可別犯傻,寧王馬上要進京,我這個時候不見了,所有人都別想好活。”
玄澈不耐煩道:“風采,不要磨蹭,今天你不走,必死無疑!如果你真的不想讓皇兄為難,就和我來!”
我不願意相信他,可他一聲“風采姐姐”,叫得那麼肯定,我沒有不聽他話的勇氣。況且,他一把匕首架在了我脖子上。
上了馬車之後,玄澈手裡的匕首沒有撤下來的意思,他真的,是下定決心送佛送到西了。
我不安地扭頭,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生的如此突然,連準備的時間都不給我。
“別回頭看了!”玄澈皺眉。
“你倒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人有的時候不服命運不行。
你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上破綻百出。真正的紕漏不要太多,出一個就足以教人死無葬身之地。我沒有想到,有人會去蝴蝶山莊挖我的墳。這該恨我恨到什麼地步,才要連死了都不依不饒?
玄澈道:“兵部尚書聽說你死了,讓人去挖的。”
我迷惘。
他解釋:“雲思思的爹。”
原來原來。尚書大人對我弄死了她女兒一事耿耿於懷,這麼恨我也不是不可能。我嘆道:“挖個墳能把我身世挖出來?你繼續說。”
挖就挖吧,即便那塊刻著“風采”二字的墓碑下埋的是花清閒,他也查不出什麼來,因為花清閒死了七年,早變成了一抔黃土。不幸的是,那天是清明節,寧王妃和花清閒的奶孃一同來蝴蝶山莊弔唁她們的真女兒,給兵部尚書的人看到了。
接下來的事理所當然——花清閒奶孃一家被“請”到京城,雲尚書等著他們招供,好在趁著寧王進京的時候揭我老底,告我冒充郡主,置我於死地,順便,把七年前那樁恩怨了了,賠他女兒的命。
“知道為什麼要逃了?”玄澈放下匕首,“今夜守城的人是我的親信,一旦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