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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傳到浣清宮時,司馬荼蘭猛然愣住,大滴眼淚無聲滑落。
“她怎麼可以死……”
那是易懷宇一生僅愛的女人,是她羨慕一輩子也無法望其項背的遙遠存在,蘇詩韻一死,易懷宇的心豈不是被挖空了麼?
他的身體已經腐朽破損,倘若精神再遭打擊,人,便是要毀了。
擦去眼淚後,司馬荼蘭一刻也沒有耽擱,步履匆匆趕往斂塵軒,而在她踏入斂塵軒時,蘇詩韻的屍首已經發冷,易懷宇咳血昏倒被送回寢殿,就只剩失魂落魄的易宸璟與疲憊的白綺歌二人。
司馬荼蘭誰也沒有驚動,在玉枝的陪伴下悄悄來到紫雲殿,簡單詢問過太醫後屏退眾人,獨自走到昏睡的易懷宇榻前。
這裡,她多少年沒有來過了?
最後幾次來每次都以劇烈爭執收尾,她和易懷宇的關係就在一次次矛盾爭執中僵化破裂,那之後她便把自己的心敲碎了、淹死了,即便聽聞他生病受傷也不肯來看上一眼,狠心讓自己成為毫不相干的路人。
多少年華寂然走過,當他不再年輕,她漸漸蒼老時,驀然回首,那些恩怨愛恨,忽而褪色減淡。
“懷宇?”顫抖指尖撫過消瘦枯槁的面頰,司馬荼蘭低啞輕喚。
易懷宇沒有醒來,手掌卻緊緊攥住司馬荼蘭衣袖,攥到骨節青白,突兀支出。
他老了,瘦了,變憔悴了,一點兒也不像記憶裡冷漠殘酷的冷血帝王,也不像年少清俊,曾讓她一眼錯付春心的那個高傲皇子。
時光流逝,人都會變的,不是嗎?
所以她才能割捨無數怨恨來到他身邊,因著捨不得,因著無法自欺欺人的深愛。
“娘娘。”不知何時,陶世海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加了件罩衫給司馬荼蘭,而後垂手低頭,“娘娘多陪陪皇上吧,皇上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敬妃娘娘新喪,皇上更是憂傷入骨,沒個貼心的人照顧怎麼能行?”
司馬荼蘭嘆口氣:“他哪裡需要我照顧?怕是巴不得永不見我,落個清靜。”
“娘娘莫怪奴才多嘴,可有些事奴才若是不說,也許娘娘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陶世海聽得出淡淡語氣裡的抱怨,搖頭一笑,目光裡竟有幾許哀傷,“當年娘娘剛被打入冷宮,一連數月風寒不起,皇上他每夜就是像這樣陪在娘娘身邊的,只是皇上不許任何人提起,娘娘不知道而已。”
江山故曲Part。95
偶遂良總覺得時間走得太快,快到他還來不及銘記什麼,周圍的人事物就變了,就好比司馬荼蘭的模樣,記憶裡還是那年她灑脫無拘、一身傲然風華,再抬頭,她卻已是沉穩內斂的中年婦人。
算一算,自與她相識那日起,二十餘年都過去了。
“我在與你說話,想什麼呢?”
微帶嗔怪的語氣挽回偶遂良神思,歉意地搖了搖頭,偶遂良嘆氣苦笑:“娘娘這些年沒什麼變化,陛下和末將卻都是老頭子了,再怎麼想要集中精力,坐著坐著就會發倦犯困,實在捱不過啊。”
“有時候照鏡子自己都認不出自己,這還叫沒變化?”司馬荼蘭嗤笑一聲,一雙微挑鳳目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是這宮裡第一老實人,沒想到成過家後也變得油嘴滑舌,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漸長,也越來越討人嫌了。”
早就過而立之年的人,明白了哪些話該說、那些話不該說,圓滑不落人後,的確是越來越討人嫌。偶遂良明白司馬荼蘭只是開玩笑才這麼說,可他心裡總有另一般思慮,始終認為自己這些年在退步,退到沒有知己也沒有可信之人的淒冷境地。
人都是會變的,如他曾經那般耿直坦率,換得的結果怎可能會是如今的安穩?
司馬荼蘭沒料到自己一句無心之話令得偶遂良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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