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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霜降記得,那時外頭的爆竹聲還沒有熱鬧起來,只稀稀落落地傳來幾聲,她爸爸揉揉她的頭髮,讓她多吃點,盡把肉片和蛋餃往她碗裡夾。
那個年,過得冷清,但許霜降一直記得爸爸做的菜。
所以,許霜降對會廚藝的男生抱有一種特殊的好感,她總認為,如果一個男生會做飯能下廚,不管他長相如何個性如何,心必定是軟的,或者終將是軟的。
在灶臺水池邊忙碌的陳池,當然沒有她爸爸那樣做事行雲流水般周到細緻,但就是那種略顯粗糙和生澀的迅捷,尤其讓許霜降心生好感。
說起來,她和陳池年齡差不多,陳池都自學成才會包餃子了,她還停留在白水煮雞蛋的程度。
許霜降羨慕地瞧幾眼背對著她的陳池,見自己實在插不上手,移步至窗前,將窗簾撩開一絲縫,往外望去。
外面的小巷已經全黑,除了對面樓房錯落的燈光外,就只能看到窗玻璃上被屋內的燈光對映著她自己的輪廓,其他都不太能看清。這使得她覺得,她被包裹在這個房間中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夜,讓許霜降心裡不免有些異樣。
陳池擦乾手,從冰箱裡拿出一盒酸奶,又順手拿了一罐啤酒。
&ldo;霜降,給。&rdo;
許霜降扭頭,注意到酸奶上已經插了吸管,只好接過,無奈地說道:&ldo;陳池,不要再給我吃的了,我太飽了。&rdo;
陳池發笑,手按在拉環上,噗地一下拉開。
許霜降下意識盯向他手中的啤酒罐,目光稍頓,低頭吸了一口酸奶。
陳池舉著啤酒罐湊到嘴邊,淺喝了一口,正要找些話題聊天,卻見許霜降眼瞼微垂,默默地抿著吸管,心中一轉念,瞟了一眼啤酒罐,低笑一聲:&ldo;有點苦。&rdo;說著,轉頭走回去,很自然地開了冰箱門,把啤酒罐塞了進去。
許霜降不解地望著陳池,開罐竟然不喝。不過她潛意識中的確放鬆了一些,時間不早了,身邊站著一個咕嘟嘟喝酒的男生,啤酒度數不高,但怎麼著也是酒,換哪個姑娘敢缺心眼?
&ldo;霜降,連秀秀還要一會兒才回來。&rdo;陳池交代道,希望許霜降能安心些,&ldo;你要是覺得無聊,我陪你到下面走走,或者我開啟我的電腦,有一些音樂和風景照片可以聽聽看看。&rdo;
許霜降守禮,她一般不會去看人家電腦,於是她選了出去散步。
樓下的小巷只有路燈,行人很少,夜裡很是幽靜。他們走出巷口,一塊四方形的空地間隔著外面的主路和巷子中的樓房。空地三面圍著齊人高的珊瑚樹籬,兩邊貼著樹籬架了兩個籃球框。
霜降站在空地中央,仰著頭往上看:&ldo;今天有月亮。&rdo;
她就事論事的陳述儘管語調平淡,聽在陳池耳裡,依然透出一絲欣喜的童趣。陳池也仰頭向上看,笑嘆道:&ldo;我好久沒注意到月亮和星星了。&rdo;
&ldo;不會吧,&rdo;許霜降疑惑道,&ldo;雖然有路燈,但是月亮還是能看得清的,而且,你這裡的路燈不密集,光線也柔和,不是足球場晚上訓練用的強光燈,現在不是還有幾顆星星能看到嗎?&rdo;
&ldo;……&rdo;如果條件允許,陳池很想擰著許霜降的臉頰再旋兩圈。水到渠成該抒發讚嘆夜空的美麗和浪漫的時候,她可以嚴謹地對比論證地面光線強度和星空可見度的關係。
最終,陳池只能笑嘻嘻地自我調侃:&ldo;我是說,我走路通常朝前看,或者向下看,一般無緣無故不會抬頭看天。&rdo;
許霜降點點頭,很能理解,她走夜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