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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粉色的高牆外,蘇家的馬車安靜地停在一株老樹籠著的陰影之下,周圍空空蕩蕩的的,和不遠處聚集了一堆轎子車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馬車內,照例是放著冰盞,蘇宓著一身玉色堆花襦裙,身子微微前傾,不經意間現出的凹凸身段看的一旁的春梅都有些臉紅。
蘇宓單手撐著桌几,另一隻手則捻起桌上的糕點送入口中,這些便算作是她的午食了。
「小姐,熱不熱。」春梅手裡把著一把白絲團扇輕輕扇著。
「不熱,樹蔭底下,又帶了冰盞,一點兒都不熱。」蘇宓兩手指尖粉嫩,夾了一塊雲糕送到了春梅嘴邊,「啊——。」
春梅有些不好意思的張了小口,同時伸手接過,「謝謝小姐。」
「要你與我一起吃,你又不肯。」
「我怕小姐不夠吃。」春梅咬了幾下便吞嚥了下去,她其實也有些餓了,只是這次出來不知道要等上半日,便帶的少了。
蘇宓看了春梅狼吞虎嚥的模樣,推過還剩一半的糕點,笑道:「春梅,我吃不下了。」
「謝謝小姐。」
蘇宓撩開簾紗,看著對面那處似乎很是熱鬧。
春梅咬了一口糕點,跟著蘇宓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姐,這都怪我,她們問我是哪家的官家小姐,我便說了。」
那些人一聽她家老爺是營商的,便故意將她們這一輛馬車單獨晾在這兒,不肯為伍。
「那不是更好,這邊涼快,那邊在日頭下,吃虧的又不是咱們。」
春梅本來委屈著臉,被蘇宓一說心裡也好似痛快了許多。
當朝雖說對商賈限制不大,商人之子甚至亦可以考取功名,但民間依舊秉承前人的作派,商賈便就是低人一等的。蘇家也算是交州有名的富商,地位還稍高些,那些小商販之流,則生存的更為艱難。
時不時有第一撥的女子出來,一直等到過了正午,第一撥進去的才終於是篩選完畢。
蘇宓被春梅扶著下了馬車,春梅打著傘送著到了門口,裡面不準丫鬟進,因此她也只能站在外頭等著。
蘇宓笑著揮了揮手,轉頭便跟著身側的人流往裡面去,眾位閨秀紛紛戴著幃帽,直到進了院門才摘下擺在了一邊寬敞的石臺上。
旁人大都三三兩兩,有些熟識,蘇宓則一個人站在末尾,樂的清靜,她看了看四周,院子很大,空曠乾淨,她們站的空地恰巧正對著幾間青瓦大屋,裝飾簡潔,看起來好似沒什麼煙火氣。
不一會兒,從中間的一間青瓦大屋裡走出了一個藍綢衣衫的男子。他面白清瘦,看起來已過不惑,卻無須髯。
他立定在一眾來選秀的女子之前,以拳抵口,輕咳了幾聲才開口道:
「各位姑娘們,咱家是內侍監的曹公公,按著你們早上手頭紙條的字號位排好,讓咱家細細瞧上一瞧。」
他的聲音有些細沉,底下眾女子一邊動著,一邊有些竊竊私語。
「聽說內侍監裡的都是與他一樣的宦官公公呢。」
「宦官?難怪他沒鬍鬚。」
「哎喲,巧妹妹,你還懂宦官和男子的區別啊。」
被喚作巧妹妹的女子顯然有些面紅耳赤,「反正總歸是不一樣的,其他的我哪曉得。」
說起宦官,這些閨閣女子多少也知道是和普通男子不同的,但是不同在哪,她們大抵知道一些,又哪裡說的清楚,蘇宓也是一樣。
很快,大家便按著手裡的位序排好了隊,列成五排,十數人一排,蘇宓排在了最末,隔著縫隙,能看到那曹公公負手站在輪到的女子跟前左右看上幾眼,有些身量稍矮上一些的,便被沒收了手中名牌,這大概便是被篩下去了。
院子裡空曠,沒什麼遮蔽,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