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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暮雪鼻子裡還聞著她身體的馨香,忍了再忍,終於忍到她幫自己穿好衣裳,見她為自己忙碌,心情便好了許多。
“你也穿衣裳吧。”他說。
陸蕪菱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中衣,微臊。
“錦鯉做的?”他的目光慢慢滑過她的衣襟,胸口……“還能穿嗎?”
陸蕪菱匆忙套著小衫,低著頭,一邊道:“甚好,辛苦她了。”
她動作比昨天好了一些,但終究還是比不得料理慣了自己的人,羅暮雪忍不住也上前幫忙,幫她繫腰帶時雙臂幾乎將她環在懷中。
陸蕪菱渾身僵硬,想悄悄後退兩步,被他阻止。
“別動。”他低聲說,一邊便將雙臂收緊,這樣便是直接勒住她腰了。
陸蕪菱掙扎起來。
“叫你別動了。”他輕聲呵斥,“馬上好了。”
陸蕪菱的腰帶被他繫了死結。
他鬆開時,陸蕪菱臉都紅了,說不上來是羞還是怒。
羅暮雪松開她,退後了一步,上下看看,還算比較滿意。想了想說:“我去練劍,你跟來伺候吧。”
羅暮雪帶著她去了四進後頭的小花園練劍,便在小湖邊,一棵綠綠的楓樹旁邊。
作者有話要說:呼,終於趕上12點
☆、13山水樓
羅暮雪的劍法很凌厲。一點也不花俏。
簡單,實用,彷彿有殺氣血腥撲面而來,但又簡單得卻很優雅,那是速度,力量和協調帶來的極致。
陸蕪菱只見過劍舞,卻沒見過這樣的劍法。
舞劍的羅暮雪,和平日全然不同。
靜止如淵,動則如閃電,舉動間劍光之中似乎帶了天地之威。
陸蕪菱一時看住,竟不能移開目光。
她以往只覺得劍舞比起尋常舞蹈多了些陽剛灑脫之氣而已,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天地為之久低昂”,什麼叫“罷如江海凝清光”。
她雖然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深閨女子,卻也明白了千百技藝,其最終形態,都是道!
那是一種連不懂的外行,只要接觸過,感悟過這種道的人都能體悟出來的東西。
不管是從一首詩,一幅字,還是一場劍舞,一杯茶,一甕酒,甚至是一塊玉雕木雕,一件巧奪天工的衣裳……
技也近乎道矣。
這時候的羅暮雪,不是個表面英俊實則粗魯不文的登徒子,不是滿手沾血的年輕將校,不是冷著臉讓人退避的一家之主,而是天地間無法讓任何人忽視的存在。
她甚至從他的劍能直接接觸他的心。
羅暮雪收劍的時候,額頭一滴汗也沒有。
姿態優雅如故。
他看了陸蕪菱一眼。
陸蕪菱覺得他應該不是想自己誇讚他,想想很盡職道:“大人累了嗎?我去給大人準備茶膳早點?”
羅暮雪瞥她一眼,沒再說話,自己舉步回房去了。
陸蕪菱很莫名他情緒起伏那麼大,想了想,覺得可能是他覺得對待自己買下的奴婢沒必要特別隱藏情緒,所以才如此,便自己慢慢消化掉了負面情緒,也舉步緩緩跟上。
一連幾天,陸蕪菱在羅府大抵如此度過,從一開始的焦慮不安,擔驚受怕,她也漸漸地安之若素了。
她有時也覺得有些驚訝,自己竟然能在家亡人辱,淪為奴婢,朝不保夕的情況下,還能這般一日日度日……
她也想到了很多舊事舊人。父親,真的就這般沒了……雖然自己始終心裡對他是有怨懟的……恨他既然不打算負起父親的責任,又何以要生下這麼多孩子。有母親的孩子尚且有自個兒的母親照拂,如自己和大姐那般自幼失母的,卻又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