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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齊天寨內院柴房中,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四目相對,心思各異。
時逢笑看她吃癟,樂開了花。
「你一個千金小姐,我就算放你下山,你也沒法有臉活著了,流言的唾沫星子都能噴死無數個你。今晚你就乖乖跟我成親,小爺以後會對你好的。」
丟下這樣離經叛道的一句,她轉身舉步就往外走。
那女人霍地站起來,急道:「你不要名聲了?!」
時逢笑背對著她擺了擺手:「我一個土匪,乾的都是欺男霸女打家劫舍的活計,要名聲那玩意兒幹啥?能吃?」
她說完之後,頭都沒回一下拉開門便走了出去。
就算背對著人,時逢笑也能想像得出那女人現在臉上好看得不得了的菜色。
門外八喜還坐在地上,因著兩個人前後的對話,被嚇得整個人都有些神志不清。
時逢笑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心情頗好地道:「走走走,去找我娘。」
八喜跟在她身側,兩人一路往戚滿意的院子去。
路上八喜憋了半天,趁走到無人的林子裡,才出聲詢問:「小姐……您真的要同那女的……這也太奇怪了啊!咱們還是稟明夫人,再做定奪吧!」
時逢笑一記暴慄敲上八喜的頭,笑道:「你是真傻?那女的像普通人嗎?咱們怕是有大麻煩了!」
另一邊,柴房裡的人呆坐半響。
門外再無動靜的時候,樑上一抹黑衣突地倒掛垂下,飄然墜落在女子跟前,身姿矯健的黑衣人抱拳就地單膝跪下去。
「拜見公主殿下。」黑衣人話音輕巧,是她的女影衛之一。
「南風,你來多久了?」一身男裝的女殿下悠悠開口,不答反問。
「屬下無能,剛到片刻,這寨子守衛甚嚴,頗費了一番功夫。」影衛如是答道。
「齊天寨歷史悠久,幾經朝廷更迭,防衛堪比洗宸宮,無怪乎此,你起來說話。」公主面色和悅,並無指責之意。
南風聽了心中愧疚,卻依舊跪著,沒有起身。
她猶疑片刻,沉默不言。
只心想著,洗宸宮乃是大蜀國國都皇城——君主所居之處。
御林軍上千十二個時辰日夜輪值,防得麻雀都飛不進去!
公主這一說,不是顯然在抬舉這人跡罕至的破山溝麼?
女殿下垂眸看向她,南風矇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帶著銳氣的狹長眼睛,她的眼神裡有自責擔憂,亦有不解疑惑。
「還有何事?」女殿下薄唇輕啟,又問。
南風思索一番,壯了膽子:「殿下真要同那女子成婚?」
「這等荒唐事,不必當真。」女殿下望了望緊閉的柴房大門,那女土匪走的時候,字字句句說得鏗鏘有力,到不像是在與她頑笑。
但兩個女子成婚?虧她想得出來。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女殿下目光清澈,無奈地搖頭笑了笑示意南風起身。
南風乖順地站起來,女殿下便抬起下巴看向站得恭敬的她。
繼而問道:「山下亂了嗎?」
南風頷首:「昨晚那群土匪未驚擾到老夫人,今晨趙都督親自為其趕的車,芙蓉城城主跪地相接,現在百里加急密函送往國都了。」
女殿下輕哼一聲:「趙都督斷不是個能辦事的,出這麼大亂子,夠他折騰了,只是累及老夫人,這窩土匪都該死。」
「殿下要此時下山麼?」南風眼皮跳了跳,她從自家主子眼裡已經品出了些許殺氣。
「無妨,再陪他們玩玩。」
女殿下倒是沒如她預想那般動怒,只是斂了笑容,兀自閉目養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