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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轉過臉看著薛凜， 想要笑一笑，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ldo;應該……應該吧……&rdo;湛明不希望薛凜牽扯進這件事，而且就算是他現在不離開， 日後也肯定會走， 薛家並不是他旅程的終點。

薛凜不知道他此時的表情是什麼樣子，反正不是太過好看就是了。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他會離開，但是他卻不知道，當自己真的聽見這個訊息的時候，他的內心竟然會如此不是滋味， 就好似當頭一棒，砸得他心神不寧。

&ldo;那……那那個邪魔呢？&rdo;他幾乎是拼了命才找到自己的理智，語氣乾澀的問出了這句話。

湛明嘆了口氣，想要抬起手撫他的發頂，最後卻只是沉吟了片刻，最終並沒有這樣做。

&ldo;那個邪魔自然有寂宣師侄處理，我只怕是沒什麼用處了。&rdo;湛明違心的說出了這句話，今晚的事情，他並不希望薛凜參與，他還是一個孩子，這樣的事情，並不適合他。

&ldo;我今天晚上需要好好準備。&rdo;湛明並沒有給薛凜更多說話的機會：&ldo;你今天不用呆在這兒了，回去吧。&rdo;湛明不去看薛凜的眼睛，轉過頭去，低聲道。

薛凜固執的望著湛明，黝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執拗而又堅定。

湛明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乾脆轉身朝著裡屋走去，一邊走一邊道：&ldo;你快些離開吧。&rdo;他的聲音有些含混有些急促，甚至還帶著一絲擔憂。

可惜，心思混亂的薛凜一點兒都沒有聽出來。

薛凜站在院中，心臟被周圍隱隱泛冷的空氣一點一點淹沒，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所謂的悲歡離愁都是真的，他的心，好像窒息了一樣。

薛凜有些艱難的轉過身去，大步的朝著外面走去。

他的腰背依然挺直，他的神色依舊平靜，可是他的心早就亂了。

湛明站在窗邊，看著他走出庭院，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的眼中隱隱透出蒼涼。

他希望，他真的希望，希望這個孩子能好好活下去，即使他不是男主，即使他沒有光環，他也希望他能依靠他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擁有他自己的人生，這不僅是因為他對薛凜的期待，更是他對自己的期待。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人能依靠誰活下去，他和薛凜只不過是萍水相逢，到最後還是要一別兩寬，長痛不如短痛。

湛明合了閤眼，修長白皙的指尖劃過窗柩，轉身進了裡屋。

半個時辰之後，寂宣終於來了，比湛明預料的要晚一些。

寂宣看著坐在桌邊等他的湛明，微微皺了皺眉。

&ldo;師叔，你確定要這樣做嗎？&rdo;他再一次問他，也許也是他最後一次的努力。

湛明點了點頭，神情平靜。

&ldo;這個院子已經沒有人了。&rdo;他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更多的是釋然：&ldo;你想要做什麼就做吧。&rdo;

湛明沒有拯救世界的宏願，但是他能做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去做。

寂宣神情憂慮的望著湛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直到最後，眼看著時間快到了，他這才道：&ldo;師叔，保重。&rdo;

他站了起來，垂著眸看著湛明，湛明就坐在那兒，銀白色的月光灑在他潔白的僧衣上，額間硃砂鮮艷如血，越發顯得他清雋脫俗好似世外來人。

寂宣一狠心，咬牙運起法訣，他的僧衣突然無風自起，寬大的袖口鼓脹起來，他的指尖卻泛起銀白光芒。

寂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