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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打破了魔咒。&ldo;我必須走了。&rdo;他說,我睜開眼睛握住了他的手,感覺溫暖、柔軟。我把它放到嘴邊吻了一下,上面有玻璃和泥土的味道。
&ldo;現在就走?&rdo;我說。
他又吻了我:&ldo;是的。現在比你想的時間要晚。我會錯過火車的。&rdo;
我感覺我的身體震了一下。分離似乎是不可想像的、讓人難以忍受。&ldo;再多待一會兒?&rdo;我說,&ldo;坐下一班火車?&rdo;
他笑了:&ldo;我不能,克麗絲。&rdo;他說,&ldo;你知道的。&rdo;
我又吻了他。&ldo;我知道。&rdo;我說,&ldo;我知道。&rdo;
他離開以後我洗了個澡。我洗得很慢,徐徐地塗上香皂,感覺水從面板上流過,好像那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在臥室裡我噴上香水穿上睡衣和睡袍,下樓走進餐室。
屋子裡很暗。我開啟燈,面前的桌子上是一臺打字機,裝好了空白紙,它的旁邊是薄薄的一疊紙,面朝下。我坐到機器的前面開始打字。第二章。
這時我停了下來。我想不出接下來要寫些什麼、怎麼開頭。我嘆了口氣,把手指放在鍵盤上。手底下的鍵盤感覺自然、清涼且光滑,跟我的手指尖很相配。我閉上眼睛又開始打字。
我的手指自動地在鍵盤上跳躍,幾乎不假思索。再次睜開眼睛時我已經打完了一個單句。
麗茲不知道她做下了些什麼,也不知道怎樣才可以抹掉已經做過的事。
我看著這句話。實實在在、白紙黑字地在那兒。
垃圾,我想。我感到很惱火。我知道我可以寫得更好。以前我這麼做過,兩年前的夏天,詞句從我的手指下湧出來,故事像碎紙屑一樣潑到紙上。可是現在呢?現在有問題了。語言已變得堅硬、僵硬。
我拿起一支筆在句子上畫了一條線。刪掉它後我感覺好了一點兒,但現在我又再次一無所有了;沒法開頭。
我站起身從本在桌子上留下的一包香菸裡取了一根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含著它,吐出去。一時間我希望它是大麻,想知道下次能從哪裡弄點來。我給自己倒上一杯喝的‐‐威士忌杯裡倒上純伏特加‐‐喝了一大口。它一定不能失效。作家的鴉片,我想。我他媽的怎麼變成了這麼個老套的傢伙?
上一次。上一次我是怎麼做到的?我走到餐室牆壁前一排排的書架旁,嘴上叼著香菸,從最上面的一格取下一本書。一定有什麼線索,在這本書裡。對吧?
我放下伏特加,翻起了書。我把手指尖擱在封面上,彷彿那本書又脆弱又易碎,然後輕輕地摸著書名:致早起的鳥兒們,上面作者署名:克麗絲&iddot;盧卡斯。我開啟封面翻閱著書。
影象消失了。我睜開了眼睛。所在的房間看上去單調而灰暗,但我的呼吸起伏不平。我隱約記得驚訝地發現自己一度是個菸鬼,但菸癮已經被別的東西所取代。是真的嗎?我寫過一本小說?它出版了嗎?我站起身;日誌從我的腿上滑了下去。如果是真的話,那我曾經有過有意義的生活,有目標有野心,有成就。我跑下了樓梯。
是真的嗎?今天早上本一個字也沒有對我說,壓根兒沒有提過作家的事。今天早上我在日誌裡讀了我們的國會山之行,在那兒他告訴我,出車禍時我在幹一份秘書的活兒。
我仔細看過了客廳裡的書架:字典、地圖冊、一本diy指南。一些精裝本小說,從它們的狀況來看,我猜沒有讀過。但沒有我寫的任何東西,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顯示我出版過一部小說。我到處找來找去,幾近瘋狂。它一定在這兒,我想。必須在這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