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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穿過馬路,身邊是川流不息的車流。我感覺越來越焦慮和緊張。大腦失調。研究。追查到你。我試著呼吸、放鬆,卻發現自己做不到。現在有兩個我在同一個軀殼裡;一個是47歲的女人,冷靜而禮貌,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另一個則只有20多歲,正在大聲尖叫。我無法確定哪個才是我,但我聽到的唯一的聲音是遠處的車流和公園裡小孩的嬉鬧聲,因此我猜一定是前者。
走到街道的另一邊時,我停下腳步:&ldo;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早上我在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地方醒來,可是顯然我住在那兒;躺在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旁邊,結果他說我們結婚已經很多年了。而且,你似乎比我自己還瞭解我。&rdo;
他點了點頭,動作很慢:&ldo;你有失憶症。&rdo;他說著把手放在我的胳膊上。&ldo;你得健忘症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新的記憶在你這裡存不下來,所以整個成年生活中發生的事情你記不起多少。每天你醒來時都像一個年輕女人,甚至有時候你睡醒後跟小孩差不多。&rdo;
不知道為什麼,當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時,情況聽上去似乎更糟了。一個醫生的話。&ldo;那這是真的了?&rdo;我看著他。
&ldo;恐怕事實就是這樣了。&rdo;他說,&ldo;你家裡的那個人是你的丈夫。本。你嫁給他已經很多年了,早在你得上失憶症之前。&rdo;我點點頭。&ldo;我們繼續走吧?&rdo;
我答應了,我們走進了公園。公園外側環繞著一條小路,附近有個兒童遊樂場,挨著一間小屋,我看到人們不停地端著一碟碟零食從那裡湧出來。我們向小屋走去,納什醫生去點飲料,我則坐到一張缺口的&ldo;福米加&rdo;桌子旁。
他端著兩隻裝滿濃咖啡的塑膠杯回來了,給我的是黑咖啡,他的則加了牛奶。他從桌上取了一些糖給自己添上,沒有問我要不要。正是這個舉動‐‐比什麼都有說服力‐‐讓我相信我們曾經見過面。他抬起頭來問我怎麼傷到了額頭。
&ldo;什麼?‐‐&rdo;剛開始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接著我記起了早上看到的淤痕。臉上化的妝顯然沒有蓋住它。&ldo;那個嗎?&rdo;我說,&ldo;我不清楚。沒什麼大不了,真的。不疼。&rdo;
他沒有回答,攪著咖啡。
&ldo;你說我剛剛好轉一些,本就接手照顧我了?&rdo;我說。
他抬起了頭。&ldo;是的。剛開始你的病情非常嚴重,需要全天候護理。在情況開始改善以後本才能獨自照看你,不過那也幾乎跟一份全職工作差不多。&rdo;
這麼說我此刻的所感所想已經是改善以後的情況。我很高興記不起狀態更糟時的事情。
&ldo;他一定非常愛我。&rdo;我與其是說給納什聽,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
他點點頭,接下來是一陣沉默。我們都小口地喝著飲料。&ldo;是的。我想他一定是。&rdo;他說。
我笑了笑,低下頭看著自己握住熱飲料杯的手,看著結婚金戒,短短的指甲,看著我禮貌地交疊著的雙腿。我認不出自己的身體。
&ldo;為什麼我丈夫會不知道我跟你見面的事?&rdo;我說。
他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ldo;我實話實說。&rdo;他說著握起了兩隻手,身體向前靠,&ldo;剛開始是我讓你不要告訴本我們見面的事情。&rdo;
一陣恐慌立刻席捲了我,但他看起來不像不可信賴的人。
&ldo;說下去。&rdo;我說。我希望相信他能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