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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時候的&ldo;小鴨子&rdo;了。不過那張嘴還帶著以前那種俏勁兒：小小的，口紅塗得很鮮明。一開口就露出了裡面兩顆金牙齒，顯得格外明亮。有時候她把嘴唇撮成了圓形，到小龍子那個露著青筋的額上去貼這麼一貼‐‐看看有沒有發熱：她那張嘴就活像是一朵蔦蘿花。

現在她也許正在照顧著小龍子，把泡發了的京江?硬往他小嘴裡塞。於是他就得有氣沒力地哭了起來，尖削的小黃臉孔撤了過去，弄得滿下巴稀髒的。

&ldo;小龍子真要好好的看看郎中，&rdo;唐啟昆盤算著。&ldo;找哪個呢？&rdo;

這孩子一生下地就很小很瘦，脊背骨還有點歪。他身上一年四季長些瘡不像瘡的東西，時不時發著熱，沒勁兒地哼著。唐二少爺覺得這跟他自己的病有點關係，他自己那個不能告訴人的病，不過他嘴裡不承認。

&ldo;我看‐‐這是風濕，再不然呢是火氣。你不相信去問問郎中瞧。&rdo;

越說越認真，他連自已也相信跟他的病不相干了。他對自己辯解著：

&ldo;的確的！我一共害過三次，三次都給草藥郎中的方子醫好了。&rdo;

他們抱著小龍子去請教過一個教會醫院，也去請教過一位日本留學的西醫。那些大夫毫不顧忌的告訴他們：這是花柳病的毒。二少爺不相信，他忿忿地嚷：

&ldo;這些外國郎中怎麼懂得中國人的病嗄！‐‐胡說八道的不曉得講些什麼東西！西醫固然有西醫的道理，不過他們只能夠看外國人。中國人生病他就沒得個法子。這是體氣不同嘛。……哼，什麼花什麼病！‐‐狗屁！簡直是該死！&rdo;

於是他親自出馬去找醫生：總是找他熟識的，再不然就是經他朋友介紹的。他反覆地告訴他們，一定要叫他們相信‐‐這孩子是害著濕氣，還有點火氣，面板上透出了火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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