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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書信顧德海怎會模仿二弟筆跡, 他幸好父皇英明, 若非如此,兒臣也要被這賊子誆騙, 犯下不可饒恕的錯。
那毒酒, 兒臣這就命人撤了」
「不必。」
魏帝輕輕抿起唇,「興許還有用。」
周恆之心裡咯噔一聲,面上立時浮出細密的汗珠。
「還有一份認罪書,你沒看到, 恆之,仔細想想,朕讓你做的兄友弟恭,你做到了嗎?」魏帝招手,內侍將另外一份送至面前,魏帝展開,眸眼清涼。
「父皇,兒臣不知何處做錯,那些信件,雖是顧德海偽造,兒臣卻一無所知。刑部和大理寺同審,二弟是認罪的,我」
「那這張負罪書呢,刑部尚書說,他沒見過,又是何時簽的,在何處簽的?」魏帝掃下那張薄紙,正是為了以防萬一,周恆之私下去獄裡強行將周衍之的手蓋在上面。
周恆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言辭鑿鑿,「兒臣只是為了確保沒有冤情,故而親審二弟,他是自己招供的,有諸多侍衛可以作證。」
「這一份認罪書,也是顧德海交代的,他說,」魏帝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周恆之,讓他面對著自己,「他說,是你授意,事成之後許他高官厚祿。那些與趙子林來往的信函,回魏途中遭遇李青的伏擊,還有南楚數不勝數的暗殺,如今看來,衍之能活下來,實屬命大。」
「父皇,不是兒臣,不是!」周恆之眼眶裡蓄滿驚恐,他想拽住魏帝的衣袍,卻被他輕而易舉的避開,「父皇,這不對一定是他們的反間計,是他們想陷害兒臣!
怎麼就那麼巧,書信出現在兒臣府中,我明白了,父皇,父皇,兒臣冤枉」
「衍之拿自己性命來冤枉你嗎?」魏帝嗤笑,旋即抬了抬手,有人躬身來報。
「貴妃娘娘薨了!」
晴天一道霹靂,震得周恆之半晌回不過神來。
魏帝起身,雙手攥成拳,他瞥了眼几案上的毒酒,又打量著周恆之的面色,繼而長長吁了口氣,道,「去看一眼你母妃。」
他不願看到外戚干政,更不想看到子孫相殘,在他力能所及的時候,他希望為下一任承繼者掃清一切障礙。
可這一刻,他有些心軟了。
貴妃留下罪己書,自縊而亡。
將所有事情攬在身上,字裡行間情深意濃,魏帝看了十分動容。
此事過後,周恆之被廢掉親王稱號,貶為庶人,流放嶺南。
一夕之間,貴妃勢力根系瓦解,本就不牢靠的裙帶關係,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在魏帝的惋惜悲傷情緒中,分崩離析。
方信問他,「聖上,萬一沒有找到顧德海,萬一顧德海拼了祖墳被挖也不肯交代實情,那又該如何是好?」
魏帝只輕飄飄吐了一句話,「那你有沒有想過,顧德海其實是朕的心腹呢。」
方信驟然大悟。
呵,這天下,原就是他的。
二殿與顧德海之間的密謀,魏帝一清二楚,他是執棋者,在棋局的背後,不動聲色的旁觀所有棋子的舉動。
顧德海順從二殿的計劃,假意背叛投敵,又何嘗不是魏帝的主意。
帝王心之狠辣,常人不能想像。
連養在身邊的大殿,都能毫不留情的貶為庶人。
一個皇子貶為庶人,無異於延緩死期,雖延緩,結局卻是十有八/九都會死。
府醫從房中出來,一邊整理藥箱,一邊與曾賓等人吩咐,「冷敷後塗上我開的藥,十二個時辰後洗去,如此周而復始,三日後上藥包紮。」
曾賓回頭看了眼,「不會影響握劍吧。」
孫大夫眯著眼睛,嘆了口氣,「養好了,什麼都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