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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燈燭盡滅,黑黢黢的看不見人影,唯獨淺薄的呼吸聲,讓他意識到床上那人睡著了。
他解衣脫褲,一股腦扔到屏風上掛著,又翻身上床,手落到那人腰間,一頓,猛地移開後,他撐起身子,借穿窗而過的月色,蹙眉掰過那人的臉。
陳阮覺出面上一涼,便漸漸醒轉過來,睜眼卻見頭頂那人不動聲色的凝望著她,登時嚇了一跳,又因宋延年樣貌俊朗,不由伸手攀住他的脖頸,嬌滴滴的半坐起來,柔弱無骨。
「公子回來,怎不喚妾伺候?」她的十指纖細,指甲劃過宋延年的肩頸,有意無意的擦著他的耳垂,將前胸蹭到他下頜,跪立起來,除去宋延年身上薄薄的寢衣。
宋延年不說話,眸色愈發陰冷,一雙手垂在身側,腦中卻在不斷想像顧妝妝究竟是否知曉此事?
若不知曉,三更半夜她去了哪裡,怎會讓外人睡在床上?若是知曉,她又是懷著怎樣的想法,將自己的夫君拱手他讓。
他深深吸了口氣,閉眼,那雙手托住他的臉,溫熱的呼吸靠向他的前胸,小腹,慢慢逼近兩腿之間。
「想死的話,便再靠近一點。」
陳阮的寒毛噌的立了起來,柔軟的胳膊僵硬且顫抖著從他身上移開,聲音打結了一般,「妾妾只是想服侍公子寬衣,就寢。長夜漫漫,妾曾學過經絡松筋,公子日夜辛勞,難免乏累,您瞧妾的手指,捏起來可叫人醉生神清氣爽。」
她大著膽子,試探著去夠宋延年的胳膊,眼看毫釐之間,宋延年忽然扭過頭,淬了毒的眸子兀的一閃,「剁手的滋味知道嗎?」
他聲音淡淡的,偏叫人聽了魂都打顫。
陳阮避開他的眼睛,強顏笑笑,「妾膽子小,公子嚇到妾了。」她用衣袖拭了拭眼淚,楚楚可憐的垂著皙白如玉的脖頸,向宋延年露出自己那張臉來。
宋延年只看了一瞬,便冷笑,聲音就像凝霜的冰,陳阮屏住呼吸,手掌攥成拳頭,乾巴巴的跟著附和兩聲笑,卻再不敢胡亂動作,只是縮在角落裡,等他開口。
「滾!」
這一聲就像厲鬼低嘶,陳阮身子一塌,咣當一聲後滾跌落在地。
宋延年穿好褲子,面不改色的從屏風上扯下外衣,蜀錦屏風晃了幾晃,陳阮瑟縮著手腳並用趕忙爬走,「咚」的一聲悶響,屏風在她手邊轟然墜地。
差一點,兩條腿就砸爛了。
陳阮連哭都刻意壓低了聲音,時而啜泣,時而紅著眼眶抖動嘴唇,她身上的寢衣薄軟透明,潔白的身子隱約看見,宋延年背對著她,一邊穿中衣,一邊冷厲問道。
「是誰出的主意?」
陳阮一怔,囁嚅道,「是夫人」
一道白光閃過,麻嗖嗖的疼痛讓她尖聲嚎叫,她慢慢把手摸向左臉,眼珠跟著斜斜下壓。殷紅的血沿著指縫漫了出來,她張了張嘴,黏膩的聲音哏在喉間。
宋延年將擦完的巾帕扔到地上,挑眉,波瀾不驚,「自己剁還是找人幫你?!」
陳阮哆嗦著後退,兩隻眼珠瞪得滾圓,因為驚駭她暫時忘記了疼痛和哭泣,只是壓抑著呼吸,恐懼而小心翼翼的看著宋延年。
沈紅音是個騙子,她說宋延年一定會喜歡這張臉,兩人偷偷觀摩過宋府少夫人的樣貌,模仿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甚至在四下無人的時候,陳阮也覺得自己像極了顧妝妝。
聽聞宋延年寵妻如命,她頂著一張相像的臉,如沈紅音所言,必能掙個好前程。
可是,她將抬臉望他,他卻像吃了蛆一樣噁心厭惡。
陳阮的牙根不住的摩擦打顫,臉上的血很快濕透了衣裳,「公子饒命,」她想爬過去,卻在半路停下來,仰著頭,哀求。
「是沈小姐和夫人,」她擦了擦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