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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碧當空,纖雲不染。日頭懸在正上方,明晃晃的炙烤著庭院。
宋延年出門,去偏房,沒尋到顧妝妝,便去了宋夫人院子,甫一進門,聽到裡面有人說話。
他在門口頓了頓,挑眉望著半掩的窗子,盈盈笑聲徐徐淺淺,相談之人很是投機,只不過聲音不是顧妝妝的。
他冷斥了聲,大步跨進門去。
沈紅音見他進門,便施施然起身,福了福禮,柔聲道,「大公子安好。」
宋夫人驚,唇邊的笑意懸著未散,問,「妝妝說你宿在樊樓數日,何時回來的?」
宋延年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又拱手上前,回道,「昨日夜裡,母親已然睡下。方才聽聞妝妝過來給母親請安,怎的不見蹤跡?」
他避開沈紅音,身形微晃,扶著榻邊坐下。
宋夫人蹙著眉心,扇了扇面前的空氣,心疼道,「她也不知給你煮碗醒酒湯,瞧瞧,渾身酒氣,怎不沐浴清洗?」
宋延年出門前特意往身上灑了酒水,又用顧妝妝的口脂塗了唇,氣色才入得了眼。
「林嬤嬤,吩咐小廚房給公子煮碗醒酒湯,正巧紅音也在,晌午你留下來一同用膳吧。」
宋夫人轉眸拍了拍沈紅音的手,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很是融洽。
「母親,我稍後有事,不必麻煩,妝妝去了何處?」他又問,人也站了起來。
宋夫人不以為然,嗤道,「她便是個懶散的,今日拖拖拉拉,臨近午時才來問安,長此以往,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婆母。
我讓她去佛堂抄寫女則,以作訓誡。」
沈紅音抬眸看了眼宋延年,手中捏著錦帕,柔聲補道,「其實夫人嘴硬心軟,沒想真的罰她。可妝妝心氣高,主動請願過去。後宅之事,大公子不甚瞭解。」
宋夫人朝她笑笑,復又抿了口茶,「紅音說的極是。」
宋延年眸底深沉,他看著沈紅音,冷冷一笑,「宋家後宅之事,想來與沈姑娘並無關聯。」
沈紅音的臉騰的竄紅,一雙杏眼立時染上水汽,她咬著唇,欲哭不哭的別開臉。
宋延年自覺已經留情,卻依舊心內不平,衡量半晌,又道,「昨夜醉酒,妝妝為了照顧我,徹夜未眠,母親若是罰她,便連兒子一同罰了才好。」
說罷,轉身甩開珍珠門簾,大步離開。
氣的宋夫人五內鬱結。
佛堂位於西北角,比較清靜的一處宅院,單獨闢出,以供祭祀。
宋延年抖了抖身上的酒氣,擰眉從遊廊折進月門,迎面便是一棵參天銀杏,碧綠的葉子繁茂旺盛,淡淡的檀香氣縈繞鼻間,他走到佛堂門前,杵在窗外。
第7章 007
顧妝妝坐在堂中,面前擺著兩本厚厚的冊子,她沾了沾墨汁,歪著腦袋讀完一行,抬筆慢慢謄抄。
日光投在她的側臉,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宋延年跨門而入,走到她身後站定,雋秀的簪花小楷,寫的落落大方,行目整齊。他伸出手,替她將鬢邊碎發捏到耳後,顧妝妝這才驚覺,回頭,眉眼一彎。
「夫君!」
宋延年笑笑,一手勾著她的纖腰,一手撿起紙張,「寫了多少?」
顧妝妝皺著眉頭,小臉擰作一團,惆悵的從桌上拿起兩本,「怕是要抄到後日。」
她重重嘆了口氣,忽然抽了抽鼻子,湊近宋延年的肩膀,不悅道,「夫君怎麼喝酒了。」
「沒喝,騙他們呢。」宋延年手移到她肩上,指肚柔軟,擦著鎖骨輕輕劃過,顧妝妝下意識的挪開肩膀,緊張的四下張望。
「我得謄抄女則,夫君不要打擾我。」
宋延年笑笑,腰間隱痛,他不著痕跡的扶著椅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