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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傾泠著一身月白色長衫,乾淨而出塵。俊美絕倫的五官更是猶如神的畫筆所描繪,美得甚至難以形容。只是此刻他的眼眸之中多了幾分冷冽,懾人心魄。
男子端坐在楠木椅上,緩緩閉上眼眸,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案,發出清脆的聲響。本是清閒雅緻的動作,只是在這樣沉悶的空間內聽起來竟有幾分壓抑。
良久,男子伸手端起旁邊的茶盞,放至唇邊細啜了一口,動作優雅至極。聽到由遠及近的輕淺腳步聲,男子眼中愈發陰鬱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不一會兒,一位俏麗的女子推門而入,在千夜傾泠面前跪下來,恭敬地說道:“剛剛才從小姐那裡出來,來晚了,屬下知罪,願意領罰。全本摘書”
跪在地上的葒兒面上看似平靜,身體卻有些微微和顫抖。因為昨晚的疏忽,她幾乎可以預見自己悲慘的命運。
聽此,千夜傾泠俊眉微微蹙起,“她可有所察覺?”
“應該沒有。”葒兒猶豫了一下,小心地答道。
“什麼叫應該沒有!”千夜傾泠此時的聲音冷如堅冰,危險而寒冷。“給本王好好照顧著王妃,若是她發現了什麼…。”他頓了頓,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你,就不是死那麼簡單了。”
女子臉色驀然慘白,身軀巨震,幾乎是顫抖著嘴唇答道:“是!”
“那茶是怎麼回事?不是讓換了嗎?”千夜傾泠向椅背上靠了靠,只是他的神情卻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動作而有所緩和。
“屬下確實換過了。只是不知為何又會與原來的茶混在一起。”
千夜傾泠俊眉皺得又深了幾分,那麼必然是有心人而為之。至於這個人嘛,可想而知。千夜傾泠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譏誚,皇兄,這招還真是妙棋啊。
他早就應該猜到了,他查到得蘇洛衣的背景,那麼如皇兄那般深沉的人又怎麼可能被輕易矇混。全本摘書也就是說皇兄在秀女大選的前一晚就知道了小淺真正的身份。
小淺與丫鬟偷換身份,皇兄故意不說,借他與桀王挑起矛盾,然後坐收漁翁之利!果然是妙棋。
見男子緩緩地闔著眼眸,臉上亦是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一種噬心的寒冷躥入她的心理。對待犯了過錯的人,主子從來不會心慈手軟。想到這兒,本就有些微微瑟縮的身子又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
屋裡,靜得可怕。良久,千夜傾泠才抬了抬眼皮,淡淡地掃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他的眼裡依舊溫和,甚至那層笑意從來都不曾褪去過,卻看了讓人莫名地心寒。男子嘴角輕勾,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自己去刑房領罰吧。”然後揮了揮手,示意女子退下。
當聽到“刑房”二字,葒兒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龐又慘白了幾分。恭敬地應了聲便起身向書房外踏去。
只是她的腳步還未接近門口,千夜傾泠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雪眸驟亮,纖指一動,旁邊的茶盞中已經濺出了一滴明黃色的茶水,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朝女子的左肩襲去。
葒兒還未反應過來便只覺左肩一痛,然後“噗——”鮮血自口中飛濺而出。身子早已穩不住,飛身出去,撞在了前面的門上,然後‘彭’地一聲被彈落在地。
“多謝王爺手下留情。”葒兒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完艱難地爬起身出了書房。
剛剛走到拐角處,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落。滑到嘴邊,流入口中,苦澀難當,甚至連那滿口的血腥之氣都彌蓋不了它的苦澀。
今日王爺對她例外,不是因為她是她,不是別人。更不是因為她跟了王爺多年,而是因為她是小姐身邊的丫鬟。他要留著她的命,那樣小姐才不會懷疑。仰起頭,強自壓回還未出來的淚水,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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