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第2/3 頁)
安撫地柔和拍打,若不注意他的目光,端如以往溫柔平和。
陳落當即後退,再跪下,拜道:“陳落的命是駙馬給的,願為公主駙馬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一回生二回熟,何況第一回已經很熟,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比陳落演從容赴死更精湛了。
“好了,去休息吧,早日養好傷,也能早日為本宮效力。”廣平從容笑著囑咐,不忘看向宋景時,“都要走了,孩子還不還給人家?”
宋景時撫了撫已經睡著孩童的臉頰,左手護著他的腰,右手託著他的頭,自懷裡平穩地安置回孩子父親懷中,出門去喚了個侍女提燈送父子回去。
侍女福了福身,宋景時又叫她:“拿床褥子來包著,掖好不要受風,孩童剛受了驚嚇,煮些安神湯送過去。”
侍女又福一禮,將孩子包妥帖了,這才離去。
人走後,宋景時才問:“公主就這樣相信了他?”
廣平含笑,整整他被孩子扯得略有些凌亂的衣襟:“人只要活著就會有弱點,他有兒子,當初你見到他的時候……”她遲疑了,大概想不起來了。
“他正割破手掌用血給孩子餵食。”宋景時接道。
“可見他的孩子對他是何等的重要,他既然表明了忠心,甘願為我們赴死,又有孩子作人質,大可放心去用,給他一個效忠的機會,至於那些人,死就死了,都是些酒囊飯袋,隨便推個人出去頂罪就是了。”廣平心情大好地拍拍宋景時臉頰,允許他今夜留下來。
春日一過,公孫既明的病癒發厲害了,他知道戰事不能再拖,現在要是把他拖死了,那大雍就真的完了,他一面向朝廷寄了請罪書,一面趁著夜色殺了秦徊,奪取兵權,徑直向撫西攻去。他在軍中威望更甚於秦徊,軍中沒有不聽他調遣的。
聶照佯以臣服,卻不多恭敬,朝廷若怒因此開戰,正好給了他們起兵藉口——本已臣服,奈何逼人不得不反。
屆時天下諸侯以此為籍響應,正是給了他們把柄,於民心威望無益,何況朝廷如今又滅有十足的軍力能全然壓制住所有的反賊,戰火再興,照比之前大諸侯分割時要愈加混亂,令生靈塗炭。
可要是先一一消滅這些因為內鬥而散亂的小諸侯,無疑是給了
聶照足夠反應地時間,他割據西北,若不能趁其不備一舉攻破,倒時悔之晚矣。
所以這個惡人,只能由公孫既明來當,他誅殺秦徊,自發進軍,那此事就是他一家自作主張先斬後奏,不聽朝廷調令。
現今廣平公主監國,只要她發御令急調公孫既明回京治罪,餘下隨聶照假降朝廷諸侯,就能被穩住,他們沒有造朝廷反的由頭,不過無論這一戰輸贏,公孫家今後都不會好過。
近日不曾下雨,大軍行至黃沙滾滾,彌天而上,不見日月,唯見粼粼旗幟在半空影影綽綽飄搖,車馬碌碌悶響來回滾動,公孫既明騎在馬上,腰桿筆直,絲毫不見頹態,雙手緊抓鞍韉,蒼老的雙頰被熱氣蒸出幾分血色,瞧著康健不少。
公孫太平勒馬上前關切:“父親,可要歇息片刻?大戰在即,您要保重身體才是。”
公孫既明搖頭,隊前忽地有小將連滾帶爬跑過來,噗通一聲跪下,磕頭,聲線顫抖:“將軍,帥旗迎風而折!”
周圍聽到訊息的眾人俱是倒吸涼氣,馬兒似乎也能察覺到主人的心情,打了幾聲響鼻,腳步亂踱,一時整肅嚴密的隊伍多了幾分慌亂。
帥旗高一丈九,長三尺,闊一尺五寸,是軍中旗幟中最結實的,絕不會輕易折斷,自古以來帥旗折都主大凶,戰事不利,此戰必敗。
公孫太平手也抖起來,卻還是前進幾步,將帥旗重新綁在身後,砍了扶旗人的腦袋:“誰再膽敢不司事物,擾亂軍心,便如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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