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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好歹也吃顆安眠藥才睡。」
搬來鯽魚湧這個六百呎的單位已半年了。二人的積蓄幾乎花在房子上。它半新舊,樓齡也有十幾年,但勝在交通方便。房子沒有陽光直射的窗戶,光線有點不足,但他們也習慣了,還將裝在牆上的燈光射向天花板,再向下折射,營造柔和浪漫的氣氛,這是在雜誌上看到的,照辦煮碗,效果不錯。
房子裝修沒有請設計師,大部份親力親為。這個「安樂窩」,已耗盡他倆的心血了。
入夥之後,感覺良好,很滿足。
為了睡得好,範洛文認為床架床褥和寢具不能省,要求厚裝護脊舒適的中上價貨,那彈簧順著人體曲線緊貼承託,才能與伴侶有甜蜜而高質素的睡眠。
「全個睡房最貴就是這張床和床褥。」她嘀咕。
「物有所值呀。」他笑:「千金難買一覺好睡。」
好的床褥還減低輾轉時帶來的震盪,不易騷擾枕邊人‐‐這也是一種「體貼」。
溫馨而舒服的一張床,漸漸,竟事與願違。
那天下班,範洛文心情欠佳。
劉貝怡特地蒸了一尾魚,還有金銀菜陳腎老火湯,好好撫慰他一下。
「為什麼會挨罵?」
「老闆沒有點名,不過他開會教訓大家時,眼神是瞄向我的‐‐」
「出錯了?」
「是‐‐沒精神。」
「怎可能?睡不好麼?」貝怡問:「晚晚睡足八小時。」
「就是,明明睡足了,早上起來總覺頭昏腦脹,上班時無精打採‐‐奇怪,愈睡愈累似的。」
「可能工作壓力大。今晚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吧。」
洛文真的易倦,一連打了幾個呵欠。
最初還只是睡夢不穩,近日還發出無意識的囈語。
那叫他睡得不寧的心結是什麼?
難道真是經濟低迷的惶惑?
唉,她只伸手擁住他,但願明天是新的一天,但願回到半年前初當業主的興奮。
誰知,這個晚上輪到她了‐‐
睡至半夜,貝怡忽然聽得有人喊她。不是喊「貝怡」,不是英文名字「sally」,也不是「範太」,而是小時候,現已拆卸的故居街尾那賣缽仔糕的阿伯,戲謔她「大眼雞」‐‐她挺不喜歡這個花名,雖然她眼睛大大,又黑又圓好可愛,但「大眼雞」多難聽!才不肯理睬他……
「誰?」
貝怡一驚而醒,那已是二十多三十年前舊事了。缽仔糕日漸淘汰,阿伯早已物化。誰還這樣喊她?
瞧瞧身畔的洛文,他雖已入睡,但眼皮還是有些抖動,睡得不熟。本想搖搖他,不過,算了,也許‐‐
此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些聲音,是哭聲?是笑聲?十分曖昧。貝怡只覺:
「咩‐‐耶‐‐咩‐‐耶‐‐」
又似羊叫,又似嘆息,更似嬰兒尖寒的嗚咽……
這詭異的聲音叫她毛骨怵然,她嚇得一邊流淚,一邊用力推醒丈夫。男人迷迷惘惘地睜開眼睛,一時間搞不清楚身在何處,還低喊:
「別推我‐‐不要過來‐‐」
她呆了:
「是誰?你叫誰不要過來?」
他終於醒來,一臉惘然,原來在自己家中睡房中,燈已亮了,妻子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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