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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船怎麼了,大驚小怪。」明六娘白了他一眼,倒是回過神,忙轉頭問,「表妹你做著海船幹什麼?」
張月鹿心裡一動,上前解釋:「是我托幼果幫我設計,博望侯出使西域,拓通南北,成就河西走廊至西域的千年商道。我近年常常聽聞南方商客談論海上諸國,風俗迥異,如同天方奇譚。我心中嚮往,欲往之。」
武十七郎人爽朗卻不傻,立刻聽出這話裡意思:「二孃,你這是打算!開闢海上商路?」
「海上商路早有,不過最遠不過爪哇,我卻想欲窮千里目。吹號角起航,日見白雲海鳥,夜聽到海浪拍舷。搏巨浪海怪,鬥小賊水寇。去天之涯,海之角。」張月鹿正愁著沒機會開勸他們不要攪合皇家立儲之事,這會話裡半真半假,指著這份豪情浪漫勸服二人。
武十七郎還未反應過來,明六娘已經激動的顫顫巍巍,拉著月鹿的衣袖:「帶我去!二孃你帶上我吧!修船補船,我行!不要工錢。」
武十七郎聽的嚇一跳,忙說:「這事情哪裡急得一時,說出海就出海。你當去曲江春遊啊。」
張月鹿一笑:「十七說的是,這事情急不得,你看著新船圖樣還在你手裡了。這兩年,我陸續派了不少人去揚州,泉州,這二處都是海商雲集之處。陸續買了幾艘船,跟著跑。」
「啊。」武十七郎萬萬沒想到,張月鹿不是嘴上說說,而是已經籌備許久,二年時間,想必艄公水手都招募不少,航船路線想必也熟絡。
張月鹿這時候也顯出幾分得意,飲了一口茶:「原先是家裡的船,我以每年五千貫向我娘租借,開始膽小隻租借了二艘,三個月之後,我又租借五艘,待第二年春,正巧海陵郡的有位張老爺家裡出事,想脫手幾艘船。我看他不是真想買船,而是手頭緊。我手頭也緊,便和他談了協議,我三分價買下這些船,他有錢再贖回去,三年為期。我不付租金,他不出利錢,皆大歡喜。」
「就算是三分價你買船的錢都是?」武十七郎心裡沒數,明六孃家司管制造,對這些花費心裡很是清楚,一艘大海船需要費資十萬貫。就算是舊船折半價幾艘,這是多少錢啊。
「凡東南郡邑無不通水,故天下貨利舟輯居多。」月鹿將杯子放下,給聞人貞倒了一杯,遞到她手邊,「六娘,別說你爹,就算聞人伯父。正三品京兆尹。祿米八百石,職田二十頃,再加入每日發常食料九盤,每年元正冬至陛下賞賜絹絲、金銀、雜彩。月不過二萬文,年不過三百貫錢。咱們今日點了一壺白露釀就要八十貫了。」
明六娘連連點頭,這商賈之富,貴有不及。
一旁十七郎倒有些赧色,他只是聽家中兄長吹噓,一醉居仙飲白露釀如何如何。他雖是家中嫡子,但並不受寵/,與其他兄弟素來不和。正巧月鹿說做東,就鬧著要去一醉居,但萬沒想到,這白露釀真的如此昂貴,又想起自己點的胡姬歌舞,想必今天這一頓,抵上他好幾年的月俸。
張月鹿並沒有注意到武十七郎的神色,她剛剛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在她看來就算聞人伯父為官清廉,也絕不止三百貫,這錢想必只能讓京兆尹一家喝西北風。
不過她倒是杞人憂天了。
如今長安物價一斗米十文錢,一斗米夠一個人吃十天,飯量小的更多些。三百貫,就是三萬鬥米,三萬鬥米就可以一人吃三十萬天,折算八百多年。若京兆尹家僕役八十人,那京兆尹一年收入,可以讓全家老小僕從,吃十年飽飯。不管如何,是餓不著的。
幾人又聊了許久,吃了點心小食。天色將晚,明六孃家離得遠,再不回去就要宵禁了。月鹿還想和聞人貞說會話,十七郎便自告奮勇的送明六娘回去。
二人一走,這屋裡空蕩許多。張月鹿靠著椅子上,靜靜看著聞人貞。幼年機敏早慧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