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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離去的維塞利和上一週委託他殺死鱗城的彷彿不是同一個人,甚至今晚和他共進晚餐的和不久前在廣場和他閒談的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這種明顯的差異讓他感到十分不適,除此之外,彷彿被人動過的記憶以及那家被夷為平地後迅速拔地而起的酒吧也讓他產生了一種荒謬至極的猜測。
他走出豪華的會廳,吹了會兒冷風,冰冷濁烈的海水氣息讓他想到鱗城,鱗城身上同樣有著濁烈如酒的氣息,只是那種氣味更偏向於金屬和血液。
冶金廠的工作和不斷被注入身體的毒品夜以繼日地折磨著這個beta,將如此濃重又慘烈的氣息染上他的身體,哪怕浸泡在香氣四溢的湯泉中,也無法洗刷去這些刻骨的痕跡。
他戒毒了嗎?一三忍不住想。
一定戒了,鱗城現在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健康,完全不像是一個纏綿於毒癮的倒黴蛋。但他仍然控制不住去想像當時的畫面——他們是怎麼對他的?他毒癮發作的時候會怎麼辦?瑪格麗特是不是想要藉助毒品殺死他?為什麼這個女人這麼討厭一個受她奴役的beta男孩,要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他?
他當時痛嗎?怕嗎?恨嗎?想死嗎?
他是怎麼戒掉這些可怕的藥物的?它們是否留下後遺症,就像他身體上那些無法消除的奴役疤痕一樣。
一三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思亂得像一團打了死結的毛線,他的腳步變得凌亂,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捉住了翅膀的鴿子,一時半會沉重得無法飛起身來。
他認為自己有必要找出事情的真相,他要知道被自己遺忘在腦海深處的故事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然這種被束縛的感覺將會永遠糾纏著他,讓他無法脫身。
他要去一個地方。
他邁著大步往某個方向跑去,原本飄忽不定的目標一下子有了著落,他要去一個地方,剛才維塞利和他的對話中不斷提起的一個地方。
他要去濱海碼頭。
維塞利描述中被朱塞佩帶回去的鱗城已經有十七八歲,而他記憶中的男孩最多隻有十四五歲的年紀,也就是說,鱗城確實不是他的隊員,他們的生命在十年前有了短暫地交集,然後又快速地分開。
所以他記不得並不奇怪,但一三總覺得這裡面另有玄機——他的這段記憶在和鱗城的相知相識後逐漸復甦了,說明這段記憶並非如此淺薄,可是前世,整整一輩子他都完全沒有想起過這回事,那時他分明也對鱗城做了足夠的調查和分析,他不止一次與這雙深綠色的眼睛對視,甚至在最後親手殺死了這個獵物,但是他完全沒有想起來哪怕一丁點關於鱗城的畫面,似乎在前世的那個世界裡面,他十年前根本不曾與鱗城相識,他根本不曾見過那對綠色的眼睛。
他覺得不對勁,他懷疑這段記憶是在他確認選擇支付三分之一的壽命重新開始後才植入他的大腦的,可是鱗城的反應卻告訴他這段過去的經歷並不只是他的虛假記憶,而是曾經真實發生的。
他要弄清楚這些,他要去濱海碼頭尋找鱗城和自己曾經存在過的痕跡,不僅僅是濱海碼頭,是從君主區的街心公園一直到濱海碼頭的路途上,他要在上面找到自己曾經留下的足印,哪怕是一個也可以。
懷著這樣的念頭,他回到了君主區。
靠近街心公園,他找到十年瑪格麗特皇后曾經坐過的椅子。
他發現上面坐著一個人。
「鱗城。」他喊了一聲。
「你回來了,隊長。」鱗城微微一笑,「我很高興。」
「你在等我?」一三有些疑惑。
「是的,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什麼。」鱗城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拖到懷裡,態度強硬地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三沒有抗拒,人肉坐墊的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