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第1/2 頁)

&ldo;咔噠&rdo;，一塊骨頭被放在桌上，林建安低頭吃飯，然後抬起眼睛掃視這一桌人，他心不在這兒，腦子裡想的，是剛才的訊息，他對尤華華說：&ldo;記得吃晚飯呀，我想你了。&rdo;

王燕一如既往地健談，張樺孕期並沒有很好的飯量，林閱博小朋友坐在嬰兒餐椅裡，把碗裡的湯撒在了衣領上。

林秀慌忙抱他出來，林思陽回房間取了乾衣服；小朋友吮著手指，乾淨清爽地坐了回去，他眼睛咕嚕咕嚕轉，看著林秀。

孩子尚未發育，樣貌稚嫩，可那麼一瞬間，林秀有些頭暈，她在凡凡臉上，看見了獨屬於賀藍山的表情。

第四十六章

林秀計劃去法國了，這是她離婚之後的第一次旅行，凡凡可能會請陳萍和夏玉蘭暫時照顧；林秀轉臉看向身後，她沒看見賀藍山。

總周身有著可怕的錯覺，認為賀藍山在跟蹤她，這大抵因為被深愛的人傷害，無法徹底從愛裡脫身。林秀扶了扶平光眼鏡，她穿衣風格大變，頭髮做成了波浪卷，比起那時候的柔軟清麗，此時應該是成熟又鮮甜的，帶著幾分苦味，像是巧克力。

她正結束了一次採購，將大袋的東西往家裡搬，剛一進門，就聽見食材倒進油鍋裡的聲音，桌上已經有菜和湯了，夏玉蘭在廚房裡，她說：&ldo;洗手吃飯。&rdo;

&ldo;媽，你把凡凡帶回來了？&rdo;

&ldo;沒有，來給你做飯吃，讓他在我那邊住段時間，平時家裡也沒幾個人，怪冷清的。&rdo;

&ldo;也可以，我打算去趟法國，看看展，玩幾天，讓小孩待在家裡好了。&rdo;

夏玉蘭揭開了砂鍋蓋子，那裡面是有淡淡藥材味道的烏雞燉湯，林秀洗完手坐下，室外很冷，因此到這時候，嘴角還有些僵硬，她說：&ldo;我要吃飯，給我多盛點兒。&rdo;

於是夏玉蘭又往碗裡塞了一勺飯，遞給林秀。

&ldo;謝謝媽。&rdo;

&ldo;客氣什麼呀，&rdo;夏玉蘭喃喃說，握著筷子望向林秀，說，&ldo;快吃，快吃。&rdo;

天色變暗，在這方寸間，一切都溫馨起來，母女算不上極其親密，可也不陌生疏遠，她們把曾經的分歧放下了，各退一步，遙望著。

林秀說；&ldo;我得出去走走了，生了凡凡，又忙，轉眼我三十七歲了，過不了多久就四十歲……不想荒廢時間。&rdo;

夏玉蘭笑著眯起眼睛，又夾菜給她，說：&ldo;去吧。&rdo;

&ldo;我自己夾，你吃吧，吃魚肚子，嫩。&rdo;

林秀將剔去刺的一塊魚放進夏玉蘭碗裡，她抬起眼，將裝飾用的平光眼鏡拿下來，很安靜，也很恍惚；很久沒和夏玉蘭這樣坐在一起聊天了，在家的時候，往往都是大人孩子一群人。

就像是從幼年橫渡到此，一切都那麼快消失了，林秀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現在的自己，仍然是獨自工作的畫家，卻有了一個兒子，並且，心臟上留了一塊猙獰的疤痕，叫賀藍山。

眼淚忽然就往下淌，林秀渾身被抽去力氣，她疲憊地，將臉埋在了臂彎了，然後哽咽，說：&ldo;媽……我好累啊。&rdo;

她難以判斷自己的傷心從哪裡來，可仍舊在一瞬間爆發出去，她需要休憩，需要放下負擔靜默，需要排解。

&ldo;人人都累，老天是公平的。&rdo;夏玉蘭說著話，還在往林秀碗裡夾菜。

林秀終於，放棄了全部的偽裝，她大哭出聲，將臉隱藏在手臂裡。能感覺到，眼線和睫毛膏被淚水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