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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您還來送他?&rdo;鄧一朵每一個字都吐得輕鬆,可這句話卻像是一把柔情匕首,徑直往胡斯安心臟上插去,她又迅速說,&ldo;胡琛現在已經不屬於圈子了,我不準任何人以任何觸及底線的方式去表達毫無誠意的喜歡。&rdo;
胡斯安表情有些凜冽,於是鋒利的眉都蹙起來,他搖了搖頭,然後指揮助理去買咖啡,而他自己,靠上來,湊在鄧一朵耳邊,說:&ldo;本來可以和平相處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可你碰了我的人,這算什麼?這不道德。&rdo;
鄧一朵有些厭惡他的香水氣味,因此不得不往後站一些,她抬起眼皮來,直視男人深邃的眼睛,忽然笑著捋了捋頭髮,說:&ldo;您和我談道德?臨時起意的情0欲、骯髒的親吻還有流氓的習性,哪個更道德?&rdo;
&ldo;情0欲吧,畢竟情0欲很多都是臨時起意。&rdo;
&ldo;如果胡琛沒有被任何人尾隨過,我們或許能夠更友善地交談。&rdo;
胡斯安伸手去扯鄧一朵的袖子,可鄧一朵正越走越遠,她將手揣進大衣的衣袋裡,逆著出口刮來的氣流走了。
室外的天色灰白,鄧一朵開車時候仍舊陷入沉思,她不是畏懼胡斯安,而僅僅是厭惡,她怎樣也忘不了一個月前的雨夜,男孩帶著凝固的笑容,靠在電梯旁的牆上喘氣。
根據林秀的說法,林閱博這個名字的來歷很單純,她在客廳裡舉著白淨漂亮的兒子,說:&ldo;要多讀書,千萬別像你爸爸一樣做個渣男。&rdo;
&ldo;姐,下樓吧,該去飯店了。&rdo;
&ldo;幫我帶著包包,&rdo;林秀穿著大衣,頭髮已經重新留起來了,她囑咐著,又皺眉,&ldo;大包,塞尿片和奶瓶的。&rdo;
一個嬰兒,導致全家人的出門都手忙腳亂起來,陳萍最終拎了包,凡凡由林思陽抱著,而林海和夏玉蘭,已經先一步在飯店迎接客人了。
再過幾天就是新年了,因此很多事情都進入了儀式般的收尾階段,比如林思陽一個學期的工作,或林建安一個學期的課業,或者是這個家舊年的生活。
林秀終究沒消沉下去,而對於賀藍山的事情,她不怎麼愛聊,可有時候也會提起他來,怨恨地討伐幾句。
這種時候,往往沒人敢輕易搭話,因為被安慰對她來說,甚至是值得煩躁的事兒。
氣溫已經到了一年中最低的時刻,街邊樹冠深綠,在霧氣中浸泡著,靜默不動;林秀下車去,她身後站著抱凡凡的林思陽。
忽然有種絕望的眩暈感,因為她看見賀藍山站在不遠處,只是他頭髮忽然很長,正松鬆散散紮起來,腮邊是很明顯的整片胡茬,身上衣服也有種骯髒凌亂的感覺。
並不是因為貧窮或者落魄,而是賀藍山在很短的時間裡去強迫自己,變成了一個&ldo;有故事&rdo;的音樂人。
有故事才有希望。
&ldo;林秀,林秀。&rdo;他喊。
林秀有些困惑,可也在感嘆人生無常,因為曾經的賀藍山是那樣排斥不修邊幅的歌手。他總喜歡整潔乾淨的裝束,溫和而禮貌。
但這一刻,禮貌沒有了,溫和不復存在,並且,賀藍山渾身散發著刻意為之的憂鬱散漫,他背著吉他站在路邊,表情裡沒有歡喜。
林秀被陳萍扯著袖子,勸說:&ldo;進去吧。&rdo;
&ldo;我過去一下,嫂子你帶著思陽先進去,我沒事兒。&rdo;林秀倒不想迴避,她疾步上前去,站在了賀藍山面前。
賀藍山皺了皺鼻子,他開口第一句就是:&ldo;我今天誠心認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