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見紅(第1/2 頁)
出來時天空已由漆黑轉變為深藍,清新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馬車疾馳著,我撩起車簾,看著車外的街景,這不是回薛府的路。 “不是說已經脫罪了嗎,為何不去薛府呢?”我倚著車窗問道,反正管他去哪,我現在只想沐浴更衣然後睡覺。 “薛府被查封了,復原要些時間,薛大人金枝玉葉,在下可不能委屈了你。”鬱尚回道,他不停地拿著帕子擦拭著手掌,沾血的長靴和外袍上車前就被他丟棄。 “無所謂了,去哪都無所謂了。”我故作神傷垂下眼簾。 “呵,”鬱尚輕笑一聲,“都出來了,還在演啊。” “你說,血親之間的猜忌都比比皆是,那君臣之間如何做到交洽無嫌呢?”我抬起眼眸直直的看著他,他放下手中的帕子,跪坐到了我的對面。 “你是在向我請教嗎?”他問道。 我點了點頭,但實際上是在諷刺他。 一個不被秦王看重的庶子,自己努力再多都是在為隱匿在暗處不染塵世的兄長鋪路,心中有野心,不得不給自己開闢出一條凌駕於他們所有人之上的未來,就這樣,還在妄想挑撥我與陛下的關係,做著垂死掙扎。 “人都是唯利是圖的動物,用你時,他們希望你獨擋一方,不用你時,他們希望你安分守己,但人的野心往往是無窮無盡不可控的,他對你與你對他的感情又往往是不對等的,看天命,看時局吧。”他並不言明,但字字句句都在透露著,這麼難處理的事情處理什麼,自己去做那個君王不就好了。 但他很清楚,與我合作,一是因為我的身份,二是因為我若是與他一起站在了權利的頂端,唯有對他唯命是從的份,就算耍的小聰明再多,在治國上,終究是不如他的。 若是這麼多個不眠夜,這麼多個生死攸關,換來的只是日後嫁給一個有能力的人,我怎麼可能甘心,但就算是驢也沒有這麼幹的,一局一局又一局,真是讓人心力憔悴。 “所以,這是要去哪啊?”我再次望向窗外,睫毛忽閃著,昏昏欲睡。 “鬱府距地牢的路途有些長,你若是困了,不妨先在馬車上睡吧。”他柔聲道。 我聽見‘鬱府’兩字打起了精神,原本以為他會送我去什麼宅子上,但直接送去鬱府,那是對昭示我們的關係有多急不可耐啊,看來秦王造反的日子也近在咫尺了。 回到了他我在府上安排的宅院中,我脫下了骯髒的外袍,他卻矗立在門口,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要沐浴了。”我瞟了他一眼,見他還不挪步,聳了聳肩開始脫起了衣服。 脫到只剩裡衣時,他終是忍不住開口道:“有個東西需要你看一下。” 我聽罷,向他走來,他引著我走到了書案旁,上面赫然擺放著類似婚書一樣的東西。 “呵,”我冷笑一聲,看來陛下早就跟臨州那邊打點好了,不然誰能讓自家孩子放著二品大員不做,去嫁人呢。“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詩詠宜家,敦百年之靜好,此證。” “我竟不知,這‘鬱’是何意啊?”我諷刺道,提起一旁的毛筆就將上面所有姓鬱的輕輕劃掉。 “是為了卸磨殺驢行的方便嗎?”我抬頭審視著他的表情,他的視線定格在婚書上,面上不為所動,但褶皺的衣袍卻出賣了他。 我想,說不準不僅是秦王不重視鬱尚,鬱尚也未必想認秦王這個爹。 “這是好久以前準備好的了,新的很快就會給你。”他說著,一把將婚書丟入了炭盆中,烈火燒的噼啪作響,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又是一個被原生家庭耽誤的人。 就這麼渾渾噩噩不知道外界動向如何的過了幾天,大雪這日,我終於在院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趙二小姐。 她見了我,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我心下了然,但仍不為所動。 “我的全家已經死絕,我只剩阿尚一個人了,您是薛大人,您的追求者無數,可不可以不要嫁給他?”她哭泣道,就這麼跪在雪地裡,寒風刺骨,我賭她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流產,但這又如何呢,這正合我意。 “我也不知他將我關在這裡是為什麼,不如你去問問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