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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曲曲折折,一些不願細想的關聯漸漸浮出水面。青年、少年、素鯉、元神之精、寧湖衣、錦衣人……各中牽連千絲萬縷雜亂如麻,鏡花水月誰又是誰何能辨清?又說權、財、色、貪、痴、嗔皆能成魔,這心魔幻境映照出的不正是寧湖衣的色|欲?如果說壓著這青年做苟且之事就是寧湖衣的心魔,他又為何在別人的心魔面前看得亂了心智,怔忪失語?
思緒太過紛繁,顧少白恍惚不定,茫然間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臉。他和青年長得一點也不像不錯,可他還沒忘了,在漁村裡寧湖衣用障眼法替他幻化出的臉上也有一顆一模一樣的淚痣,一雙眼睛也與這青年一模一樣,活脫脫似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
寧湖衣在幻境中放肆地對青年百般欺侮,那麼出了幻境,對真真切切存在於世的他究竟又存著何種念頭,動了什麼樣的心思?
不及細想,帷幔中傳來一陣簌簌聲響,似乎有人察覺到了顧少白的存在,氣氛一時凜冽如割,堆在寧湖衣腳邊的衣物動了動,突地從底下伸出一條粗長蛇尾,揮舞著襲向顧少白,毫不留情地將顧少白的身體打得支離破碎。
“啊!”顧少白大叫一聲,一陣天旋地轉,已從心魔幻境中脫離。
又回到了西極池邊,他“執念最深”之地,亦是寧湖衣心心念念謀尋之地,今日一番超出預想之事的緣起之地,彷彿不管飛離多遠,都會回到最初締結因果的地方。
顧少白跪趴在地,胸口早已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愫。遺落的法器就在他手邊,然而再要舉起它去對付寧湖衣,心力已是萬分交瘁。正當怔忪之時,耳畔傳來一聲悶哼,埋在雪中的人面如金紙,呼吸急促,似乎傷重無法承受,放下手臂按上胸膛,跟著身形無力地晃了晃,噗地噴出一口血來,看也沒看顧少白,一頭栽倒在地。
顧少白仰著頭看寧湖衣跌到,撐在地上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與此同時,湖面水波急顫,整個島開始晃動起來,不斷往下陷落,伴著巨大的“咔咔”聲,陰霾的天空出現了無數裂縫,一點點剝落,這個地方要崩塌了!
然而並不止崩塌。顧少白側耳細聽,湧潮如千軍萬馬,帶著隆隆聲響由遠及近奔騰而來,等到顧少白意識到的時候,驚濤駭浪早已沒過了頭頂!
“唔……”顧少白抿唇,除去最開始那一瞬間的遲疑,很快融身水中,眼睜睜地看著島嶼越沉越底,將周邊的海水攪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瘋狂地轉動著、拉扯著,恨不得把人給撕碎。
寧湖衣……寧湖衣呢?!顧少白慌了,奮力在水中揮舞著手臂四處搜尋,望見不遠處毫無知覺地隨波逐流的人,心絃一鬆,隨即又惱怒起來,他夠不著!
“不……不!”顧少白哀叫,瘋了一般拼命蹬腳,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擒住不斷下墜的人,早已忘了片刻前還對寧湖衣痛下殺手,更無暇分心細辨胸膛中倏然生出的哀痛是否屬於自己,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就這麼葬身海底!
“分濤!”正當危急關頭,顧少白聽到心底有個聲音默唸兩字,眼前金光一閃現出一支筆當頭劃下,頃刻將漩渦搗得不成氣候,跟著海水急速分向兩邊,又生出兩股細流將分開的兩人聚攏在一起。顧少白緊緊握住寧湖衣的手,跌跌撞撞地扶著他踏浪而出,海面漆黑一片,竟是夜裡。前方,繫著一排排漁船的熟悉海岸已近在咫尺。
拖著寧湖衣上岸,顧少白筋疲力盡,幾近厥倒。他癱在海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腦子卻無比清明。
看看枕在自己腿上面無血色的人,在看看自己的手,顧少白覺得這雙手還是不要的好。他竟然親手救起了三番兩次謀害自己的人,就在海中與他了斷一切,豈不解氣?可是救了人上來已經有病了,要是這會兒再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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