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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苦不迭。自幼身份尊貴的她,卻如何受用過這般場面。只只玉手伸來,拈作蘭花,卻只在她嫩臉上亂摸;個個纖腰曼擰,柔比楊柳,卻頻來她嬌軀上挨擦;旁人道它是溫柔鄉,自個兒卻看成是修羅場!
說來這位特地來捉弄醒言的少女靈漪兒,未曾料想到這少年竟是如此憊懶,說不演便不演,而且還出言擠兌,說出那樣羞人的話兒來,當時饒是這靈漪兒刁蠻無忌,但畢竟是女兒家,一時也是亂了方寸,竟忘了駁斥。當時便已失卻先機,現在便弄得這般狼狽。這一回,該輪到她叫苦不迭了!
而混亂當中,這靈漪兒在人縫兒裡,瞥到自己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那個偷笛不還的可惡少年,卻兀自在一旁只是樂呵呵的看熱鬧,不時還喊上兩嗓子鼓勁加油!
一見這討厭少年還在那兒煽風點火,靈漪兒更是羞怒難當;再加上那撲面而來的燻人脂粉香氣,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嗆人,少女掙扎的力度不免便大了些。於是只聽得“噗”的一聲,她頭上那頂本已斜亂的冠帽,再也支援不住,在這場動亂之中,終於掉落下來——
這時節,那些在外圍還在拚命往裡擠的姑娘們,卻奇怪的發覺前面的姊妹怎麼突然便停了下來。正在不明就裡,便有趁此機會擠進人堆的幸運兒,只是擠到近前,卻才驚詫的發現,方才這位眾人矚目的俊美少年,原先那頂素帽早已不見,現在那滿頭的青絲正如瀑布般披落下來。再看“他”一雙噙著淚光的明眸——此時便算是再傻的傻大姐都能看得出來,原來自己那芳心暗系的翩翩佳公子,卻是位嬌娜嫵媚的俏佳人!
再說那位還在外圍加油鼓勁兒的少年張醒言,急切間還沒來得及看清場中的變化,兀自在那兒幸災樂禍的大聲吆喝煽動:
“哈哈!我說這位多情的公子啊,我們花月樓還有特製的五石散,買上一小包,包您用了滿意!~”
——可憐這個原本正常的好心建議,在這突然安靜下來的廳子裡,竟顯得極為不協調!
聽了這句響徹廳堂的促狹話兒,那位飽償苦難的無措少女,此刻終於再也忍不住,“哇”一聲便哭了出來。只見她使力分開還呆呆圍著她的紅粉隊伍,立時隻身衝進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而那有些悽迷的夜色,掩蓋住少女委屈的身影;唯有一聲帶著哽咽的恨恨話語,卻清晰無比的傳到眾人耳中:
“張醒言!我跟你沒完!”
其聲悠遠綿長,在迷離夜色中清晰異常。在場的花月諸姬,聽到少女這句氣話,全都詫異的看向少年;她們眼光中,大都還含著些曖昧笑意。而她們目光所向之人,剛剛正在檢討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現在聽了這伴隨晚風而來的話兒,卻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不好!她居然連我名姓都打聽到了!看來,以後我出門還得小心些……唉!”
第十二章 水龍吟處,雷奔鬼舞
自那晚風波之後,醒言心下不免又是惴惴不安了幾天。只是,和上回鄱陽湖邊平地起爭執之後一樣,接下來的幾天裡,似乎又是風平浪靜,不見那位莫名其妙結下樑子的少女,再來這花月樓和他混鬧。
想來,定是那晚鋪天蓋地的風流仗陣,將這位年方少艾的女娃臊得不輕,並自此知難而退。
只是,雖然那女娃兒再不來羅皂,這花月樓諸姬,和那樂班中的樂伎們,倒是常拿那晚之事來和醒言打趣,全都說他小小年紀,平時又是一副老實模樣,誰都看不出他竟是悄悄在外惹下了一樁風流債!
此時,若前來和他逗趣兒的是那樓中之妓,便一定會扭捏作態,裝腔作勢的嗔怪:
“阿唷我說張家小哥兒呀,你也忒沒眼力噻!看看我們這花月樓中佳麗如雲,小哥你又何必去捨近求遠呢?不如……你看看奴家如何?嘻嘻嘻!”
說罷,便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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