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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疑惑著看著他。

&ldo;趁我這陣兒有功夫，&rdo;沈珉嚼著糕點說，&ldo;把您這樹坑整舒服。&rdo;

&ldo;好了，哦，同學們，&rdo;地中海拍拍手，&ldo;把你們的速寫交上來，&rdo;他看了看底下的學生，&ldo;那個，小蜈蚣，哦，幫老師收一下。&rdo;

鄭浩現在已經坦然接受他這種特殊的稱呼方式了，一來也習慣了就連同學們都不再在意。二來，沈珉已經給了他足夠的自信。

&ldo;那麼老師現在逐幅看一下，&rdo;地中海整理著畫紙，&ldo;你們不要停筆就接著畫今天的靜物，等下叫到名字就過來，哦，我來指導。&rdo;

鄭浩低頭削了會鉛筆，抬眼瞟了一眼靜物。一個墨黑茶壺放中間，兩個有遮擋關係的蘋果在最右，一顆大頭菜偏左，幾粒葡萄放置在畫布前方構成了四邊形構圖。

懶洋洋拿起鉛筆隨意斜插勾勒起背景，這其實已經很多餘了，可沒辦法他早畫完了。

這種機械性的基本功從來不能讓他靜下心來摳細節。每次開堂瞟一眼就開始畫，他看起來似乎很集中，但其實細觀察會發現，其他同學總是邊畫邊時不時抬眼觀察，而他就只是盯著畫板。

講臺那邊老師按著畫紙順序依次挑了幾個同學，傳來低聲指導，&ldo;筆尖橫著走……胳臂肘拐角可以硬一點……手畫細緻才是加分點……鞋帶為什麼模糊處理……&rdo;

鄭浩放下筆回頭看了眼時間，他不想再畫了，兩眼直勾勾盯著窗外一棵樹。

&ldo;比起素描更喜歡速寫？&rdo;冷不丁背後響起地中海問話。

鄭浩回頭，老師手裡拿著他的速寫端詳，抬眼看看他畫板又再低頭看著他速寫，&ldo;這是……&rdo;

&ldo;我爸。&rdo;鄭浩回答。

老師點點頭，&ldo;他看了很高興吧？畫得挺仔細，哦。&rdo;

&ldo;他沒看過。&rdo;鄭浩站起來回答。

&ldo;為什麼嘞？&rdo;地中海有些驚訝。

&ldo;我想……&rdo;鄭浩考慮了一下，&ldo;畫得再像一些的時候……&rdo;

&ldo;我懂了，&rdo;地中海點頭，&ldo;我來告訴你一個道理，哦。&rdo;

他望著鄭浩口吻認真道，&ldo;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照相機，再不會有比它做到更像的處理。而作為繪畫，要放進自己的思想，感覺，體會等等來豐富肉眼所看不到的，這才是它真正的意義。&rdo;說完後地中海想了想問，&ldo;你可以理解嗎？&rdo;

他在講這些的時候沒有夾雜鄭浩所受不了的&l;依依哦哦&r;，使得他終於第一次投入聽進去了他的話，心裡反覆琢磨了會兒這段話，鄭浩抬頭看著他認真點頭回答，&ldo;我可以理解。&rdo;

&ldo;很好，哦，&rdo;地中海笑笑，&ldo;那麼作為我傳授你經驗的回饋，你要答應我件事。&rdo;

&ldo;什麼？&rdo;鄭浩問。

&ldo;集中於現在枯燥的基本功，哦，這些素描在為你將來的水粉，油畫打基礎。&rdo;

作為帶出了一批又一批學生和畫了半輩子的人，他早就觀察到這孩子的天分，只是他的狀態並不理想。

&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