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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敬不太敢直視那雙眼睛，只得含含糊糊地點了一下頭。

&ldo;所以我希望你能參加水力宮的行動，這樣我便能對手下有個交代。&rdo;蕭規眨眨眼睛，&ldo;放心好了，這次行動不會讓你為難，很過癮，保證對你胃口。&rdo;

&ldo;那麼它到底是什麼？&rdo;

&ldo;很快你就知道了。現在還不到時候，免得驚動了外頭的龍武禁軍。&rdo;蕭規賣了一個關子。聽到這句話，張小敬心念電轉，突然想到一個絕好的藉口：&ldo;外面是龍武禁軍嗎？&rdo;

&ldo;當然，天子在勤政務本樓，衛戍自然得用他們。&rdo;蕭規很奇怪，張小敬怎麼會問這麼低階的問題。

&ldo;我是說，大燈樓的外圍保衛工作，也是龍武軍負責？不是左驍衛？不是千牛衛或萬騎？&rdo;

蕭規說肯定是龍武軍，他們的車隊進入廣場時，接受過好幾道崗的檢查，一看那些哨兵肩盔上的虎賁標記就知道。他不明白張小敬糾結這個做什麼。

張小敬臉色凝重：&ldo;如果是龍武軍的話，那我們可能會陷入麻煩。&rdo;

&ldo;嗯？&rdo;

&ldo;龍武禁軍的大將軍叫陳玄禮。我當萬年縣不良帥時，跟他打過幾次交道。這個人做事十分細緻，凡事都會親自過問。大燈樓這麼重要的設施，他在舉燭之前，絕對會前來視察一下，你做了應對準備沒有？&rdo;

蕭規立刻聽明白了張小敬的顧慮所在。

他事先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很可能會有人進入燈樓窺破內情，所以在玄觀裡留了幾個機靈的，化裝成虞部的小吏和守衛。這些人已被面授機宜，無論誰要闖入檢查，一概擋住，理由就一個‐‐&ldo;耽擱燈樓舉燭，只怕天子震怒&rdo;，一聽這個，對方多半就會放棄。

可如果真像張小敬說的，前來視察的是陳玄禮，那幾個人恐怕擋不住‐‐其實張小敬並不清楚陳玄禮是否會親自來，但這是目前唯一一個可用的藉口，他必須把五成可能說成十成。

蕭規皺眉道：&ldo;那該怎麼辦？&rdo;

&ldo;只有一個人能擋住陳玄禮。&rdo;

&ldo;誰？&rdo;

張小敬把目光往那邊瞥去，毛順從地上剛剛爬起來，正痛苦地揉著腰。

蕭規眼神立刻瞭然。毛順這個人性格雖然懦弱，可在匠技上卻有著無上權威。若他以危害機關為由，拒絕外人進入，就算是陳玄禮，只怕也無可奈何。

張小敬見蕭規已經被帶入節奏，立刻開口道：&ldo;反正我在此間也無事做，不妨讓我帶毛大師下去，在玄觀以備萬一。你們安裝完之後，下去與我等會合，再去水力宮。&rdo;

蕭規沉思片刻，覺得這提議不錯，便點了點頭。他又叫了兩個護衛，護送張小敬及毛順兩人下去。這個安排，說明蕭規的疑心仍未徹底消除。張小敬心想，蕭規果然不會放心讓一個剛投降的人，帶著一個深諳內情的工匠離開‐‐即使這個人是他的老戰友。

他故意表現得無所謂，主動走到毛順那邊去，讓蕭規給兩個護衛叮囑的機會。毛順這時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張小敬粗暴地把他拎起來，然後湊在他耳邊道：&ldo;一切聽我的。&rdo;

毛順連忙點點頭，舒展身體，任由張小敬牽動。那邊蕭規也交代完了，兩名護衛過來，一前一後，保護著他們兩個朝樓下走去。蕭規則轉身過去，繼續督促工匠完成最後的安裝工作。

從燈樓上下到玄觀，也並非易事。那些懸橋彼此之間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