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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起掌門師伯說的那句話，&ldo;除掉窮奇的是洛九韶，可是等會兒站起來的就不一定是洛九韶了&rdo;。沈畫不知道這荊棘的生長意味著什麼，是不是這荊棘長滿他身體的那一刻，洛九韶也真的就不再是洛九韶了。

沈畫想，如果醒來的是洛九韶，不論崑崙宗眾人和修真界的其他人怎麼看，他都一定會陪著他走到最後。如果醒來的不再是洛九韶，那他就會與他同歸於盡。

沈畫雖不是金丹，但也有不少手段，只願無愧師門，無愧蒼生。

他這樣想了一會兒，便感到十分疲倦。沈畫身上還帶著三日前被窮奇重創的內傷，這幾日又整日整夜地照顧著洛九韶，現在身心都十分疲憊。他又看了一會兒洛九韶，便打坐入定，只是沒一會兒，他頭一垂，徹底睡過去了。

再次睜開眼前，沈畫感到原先一直很沉重的腦內輕鬆了許多，整個人也好像被火爐包圍了一樣，暖洋洋的。他有些不大情願地撐開眼皮，就看見前面一道血紅色的荊棘，緊接著是一段脖子，他再抬頭，就看見了一雙暗沉沉的眼眸。

沈畫驚喜道：&ldo;洛九韶，你醒了？！&rdo;

洛九韶&ldo;嗯&rdo;了一聲，將懷裡的沈畫抱緊了一些，對上他的眼睛道：&ldo;你不再睡一會兒嗎？&rdo;

沈畫笑道：&ldo;你醒了我怎麼還睡得著？&rdo;

洛九韶也彎了一下嘴角。

沈畫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看著上面的荊棘，關切道：&ldo;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rdo;末了，他又有些遲疑道：&ldo;你，你還認得我嗎？&rdo;

洛九韶笑了一下，嗓音沉沉的，與往日有些不大一樣，他道：&ldo;我很好，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當然認得你，你是沈畫。&rdo;

沈畫被巨大的驚喜衝擊，眼中幾乎要落下淚來：&ldo;太好了，你沒事。之前我一直很擔心你，擔心掌門師伯說的成真，害怕你不回來了。還好還好……&rdo;語罷，他猛然想起洛九韶三日前洛九韶從窮奇腹中滾出來時眼神渙散，意識不清，應當是不清楚很多東西的。可是沈畫現在見他面色沉靜，不發一言，恐怕跟沈畫想的不大一樣。他試探地輕聲問道：&ldo;洛九韶，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rdo;

洛九韶笑了一下，一雙暗沉沉的眼眸注視著沈畫道：&ldo;我當時有意識的。&rdo;

沈畫心裡一沉。

洛九韶繼續道：&ldo;我當時感覺好疼，渾身都疼。可是我看到你在哭，我不想讓你哭，想活下去。我知道有什麼東西扎破了我的胸腔，可是這點疼跟我之前胸腹炸裂的疼相比根本不算什麼。後來我感覺自己興許能得救的時候，卻看見崑崙宗掌門揚言要殺掉我，那一股劍氣真是毫不留情。我還看見他詰問時，周遭那群被我救過的人也不說話。我那時疼的麻木了，就躲在角落裡偷偷地哭。&rdo;

沈畫心疼地伸手抱住洛九韶的脖頸，洛九韶配合著低頭，他繼續道：&ldo;後來你把我帶走，照顧我，我看見你眼底都黑了，很想伸手摸一摸，可是我動不了。&rdo;

沈畫摸著洛九韶的臉，坐起身來抱住他，一隻手在他背後輕輕拍著，安慰道：&ldo;都過去了，現在你好好的，這就夠了，起碼對我而言就夠了。&rdo;

洛九韶抱緊沈畫，將臉深深埋進他的頸間。

沈畫抱了他一會兒，然後輕聲道：&ldo;你也別太難過，掌門，掌門有他自己的信條，而且他所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現在不把你當徒弟，你也不把他當師尊就是，以後都不理他了好不好？他再敢欺負你，你就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