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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 張雅恩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立即慌張彌補:「抱歉啊, 我是不是不該問的,請你見諒。」
話音正落,林綃已然開口說:「是我一個喜歡的人的, 但是他已經不在了。」
親口說出這句話,林綃心裡還是很難受,彷彿要將這件事情徹底蓋棺定論。
原先她還可以假意欺騙欺騙自己。
「啊——」張雅恩輕嘆了聲,「是這樣啊。」
帳篷內氣氛不由降低了幾度,見她沒再說話,張雅恩有所醞釀,想要安慰安慰她。
「我知道說這些話可能會比較殘酷, 但自打世界變成這樣,末日下每天都在死人,節哀順變。」
林綃沒有吭聲, 看起來像在發呆。
張雅恩又繼續說:「我還記得那天, 一切大變的那天, 我在醫院住院部查房,那些病人都像發瘋了一樣開始撕咬,四處鮮血淋漓, 醫院活脫脫成了一個屠宰場,為了不被那些東西咬到,我只好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我看著一個個曾經熟悉的面孔,同事,老師,領導,甚至是我的病人,他們都一一死去,那段時間裡我經歷了恐懼,慌亂,直至麻木。」
聞言,林綃稍稍抬了點頭,但也只是靜靜聽她說,並沒有要自己開口的意思。
說著張雅恩忽然笑了,「後來我就遇上了這些人,災難後他們一直在致力於尋找倖存下來的人,隊伍從一開始的人,逐漸壯大至現在的二十多人,我相信只要人還活著,就是希望,人類便不會消亡,總會戰勝這病毒。」
不得不說,張雅恩這一席話印證她真的十分樂觀。
可惜林綃一向都是個悲觀主義者,那樣子的她不過是因為遇上了池星洲才重新對生活充滿希望。
但她的希望滅了。
「只要活著,就是希望麼。」林綃喃喃自語,重複著張雅恩方才的話。
「沒錯!」張雅恩有些激動,「所以啊,不管你從前經歷了什麼,都要拋下過去向前看啊,人要一直向前看,這樣就不會被糟糕的過去給禁錮雙腳,這樣才有可能尋求到幸福。」
「張護士,張護士快來一下!」
外邊傳來叫喚聲,張雅恩緊急起身,臨走前又留下一句:「你先休息會,一定要吃點東西哦,你流了那麼多血。」說完匆忙走出帳篷。
後來林綃又一人在床上坐了會,她安靜聽著帳篷外的動靜聲,是小孩在跑鬧玩耍,是各種歡聲笑語,這帳篷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有些想看看。
終於,林綃還是按耐不住主動下床走出帳篷,掀開布簾的一瞬,陽光有些刺眼。
已經許久沒有在這個冬天見到這麼烈的陽光,她下意識抬手在額前擋了擋。
視野所見是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帳篷,真的有小孩,小男孩,小女孩,他們正在嬉鬧,臉上是天真無邪的笑容。
猶如樹枝般雜亂叢生的晾衣繩穿梭其間,上面掛著各式各樣的衣服。
在所有帳篷的中央是一塊空地,那裡有熄滅的火堆,依稀能想像出夜晚的熱鬧繁華。
這是一處生機盎然的營地,可惜池星洲沒能和她一起來到這裡。
想到這些林綃再次情不自禁潸然淚下,不想被人看見,林綃快速抬手拭去。
「嘿,你起來了啊!」身後傳來一道男聲。
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個長得肩寬體壯的男人走到林綃跟前,對方五官生得粗獷,一身腱子肉明顯,看到他莫名讓人聯想起了健身房哼哧哼哧舉鐵的人。
見到對方林綃明顯感到陌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好。
「我叫林健,聽張護士說,你也姓林,我們還是本家啊。」男人樂呵呵跟她套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