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忒修斯的方白鹿(七)(第1/3 頁)
方白鹿耳裡傳來紅娘甜膩的提示音:
“牛郎織女即將相會--雙星良夜,耕慵織懶,應被群仙相妒。”
他很想吐槽兩句一線牽™亂七八糟的詩詞曲庫,但被腿上傳來的疼痛一刺,化作了一聲乾咳。
方白鹿朝視野角落地圖裡顯示的方向看去:
安本諾拉的碳纖維道袍在夜色中幾不可見,道袍邊緣的些微輪廓隨風起伏。只有面罩鏡面材質反射的星點月光,才讓方白鹿辨別出她的位置。
雖然是在滿是坑洞石塊的泥地上奔行,她的身體卻不見起伏。
這給方白鹿一種視覺上的錯覺:彷彿安本諾拉不是在奔跑,而是在滑冰。
安本諾拉在方白鹿身旁停下,道袍的下襬帶起一陣微風:
“為什麼不等我?”
她低下頭,面罩正對著方白鹿的大腿,紅光在面罩上閃動著:
“你這是完全性骨折/粉碎性骨折,要用手術修復。”
沒等方白鹿回答,安本諾拉從道袍裡伸出右手:
昨晚被辟邪符弄得破爛不堪的右手此時還未修復,中指的斷裂處突著幾條神經管線與電路。
滋滋--
她的無名指輕輕旋轉著,面板和末端指節翻起一層層地退入手掌內。
一根銀色的圓管露了出來,上面貼著的藍色圓形標籤上印了一個“麻”字。
這是麻醉藥品的標識。
“止痛劑,我自己配的。手術等回城裡再做。”
安本諾拉把無名指的圓管抵住方白鹿的傷口旁:呲--裡頭的止痛劑被無針注射器用高壓噴射流的方式打進了皮下。
呼--一時間,方白鹿只覺得之前彷彿在傷口裡亂動的耗子消失了,痛楚也彷彿從身體中抽離而去。
“謝謝了沒想到仙師的手還有這種功能。”
隨著痛苦的消散,方白鹿不由得精神也高昂了幾分。
黃五爺的頭顱還在旁邊,方白鹿便把措辭由“安本”改成了“仙師”。
【手都沒修復,倒是先把面罩修好了?】
安本諾拉把方白鹿的周身打量了一遍,最後把視線轉回了方白鹿的腿邊:
精怪[黃五爺]的頭顱正躺在那,眼中透出數不盡的恐懼與委屈。
它鼻子上延出的透明神經管線還被方白鹿牢牢地纏在手上,一抽一抽地扭動著。
安本諾拉沉默了一會:
“你自己動手,是因為不相信我。”
她斬鐵截釘地說出這句話,就像在陳述“太陽東昇西落”似的。
【連試探都略過了,直接說了嗎?】
眼前的這個“安本諾拉”,越來越不像方白鹿記憶中的那個“外門道士”了。
曾經方白鹿和外門道士之間,可少不了試探博弈與虛以委蛇。
雖然方白鹿本來就知道,安本諾拉可以看出自己的小算盤
但她這麼直白地說了出來,反倒讓方白鹿原先想好來搪塞的說辭無從出口。
方白鹿輕輕按了按大腿上傷口旁的面板,絲絲血水擠了出來。
【還有觸覺但是沒有痛覺不是普通的麻醉藥。】
他抬起頭,看著安本諾拉麵罩上倒映出的影子:
“有些資訊你不能透露,有些問題你也不能回答那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安本諾拉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
黃五爺的狗眼睛在方白鹿和安本諾拉之間滴溜溜來回掃動,一點聲音也不敢出。
方白鹿指了指巨大的塑體泡沫球:
“幫我拆開吧?裡頭的東西我還想帶走,值上一大筆錢。”
安本諾拉順著他的手轉過身,衝著塑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