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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人才。
當時我就這麼覺著。
而當夫人開始讓小小姐跟著少爺伺候時起,我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少爺之前的婢女不計其數,可只有小小姐足夠聰明,聰明到知道要接近少爺,該討好的不是他,不是夫人,而是他的那把劍。
當少爺從梅林出來,看見小小姐用披風裹著劍鞘,而自己凍得發抖時,我瞅著少爺的表情,覺著小小姐成功了。
小小姐的確成功了。她成了第一個少爺願意將劍放到她手裡的存在,每每我打著傘,陪夫人在山莊散步,看著穿著紅襖子的小小姐抱著劍,踉踉蹌蹌的跟在少爺身後時,便忍不住想要笑。
這是個很滑稽的場景,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安心。
「你覺得阿北這丫頭怎麼樣?」夫人笑嘻嘻問我,而當我仔細想了想,組織好答案時,夫人已經裹著斗篷走進雪裡捏起小小姐的臉,哈哈大笑了。
「阿紫,我有點羨慕那丫頭了。」夫人站在傘下,注視小小姐笑得歡歡樂樂,而少爺就站在一邊看她在雪地裡滾來滾去的場景,彎了彎嘴角,「阿紫,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是不懂的。實際上,即使陪著夫人這麼多年,我一直都不懂她。就像我不懂她為什麼要冒那麼大風險逃跑,不明白她為什麼寧願用七十年換十年。
「紫姨,我覺得夫人一定覺得玩弄我很有趣。」今年不過五歲的小小姐苦大仇深的看著自己手裡的醫術,「我是不是長了張寫著『快來欺負我快來欺負我欺負我可有趣了』的臉。」
看著小小姐一副不符年紀的深沉模樣,我總是忍不住想笑,然後戳戳她的額頭,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告訴她:「夫人其實很喜歡的你呀。」
是的,夫人很少對人這麼耐心。除了少爺,就只有小小姐了。
小小姐抱怨背不完書就要挨餓,可她不知道,大部分惹夫人不高興的,通常連挨餓的機會都沒有。
夫人身體越來越差,到最後一天到有七八個時辰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她有時會拉扯著姑爺的手說些胡話,但更多的時候喜歡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發呆。
夫人說,她每次看見小小姐心情都很奇怪。
「我很羨慕她,我又很討厭她。」夫人看著我,似哭似笑,「阿紫,為什麼她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卻不能呢?」
夫人的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楚了。
「阿策,阿策……!你在哪兒,我找不到你——」
我抓著她的手,一遍遍安撫著她焦躁的神經:「夫人,姑爺出門給您找藥了,沒事的,很快就沒事了。」
夫人依然很焦躁,她抓破了我的手,道:「不行,會被那傢伙抓到的,阿策他——」
小小姐是這個時候來的,她興高采烈的進來,用的是夫人教她很多遍的輕功,歡快道:「夫人夫人,你看我學會了!」
我當下就覺得要遭,果然夫人聞聲便尖叫道:「滾出去!給我滾出去跪著,閉上你的嘴,滾出去!快滾出去!」
小小姐當時就懵了,哆嗦著說了聲是,便飛快的退出了門外。
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夫人那時候被滿眼的幻想折騰的近乎崩潰,等我安撫下她時,天已經快黑了。
退出夫人的院子,我就見到一座雪雕。或者說不是雪雕,是小少爺和小小姐。小小姐已經昏過去了,少爺身上全是雪,只有那雙眼睛還睜著,像極了夫人的眼睛在一片雪色中那麼扎眼,嚇得我當場就丟掉了傘,跑過去趕緊將小少爺從雪裡拔出來。
少爺卻抿著嘴角,凍著發僵的雙臂,把懷裡裹著的小小姐遞了出來。
小小姐臉上通紅,很明顯是風寒入體,可少爺的臉色卻和雪一樣,讓我不由的更加擔心。
「……她沒有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