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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跟靳恩亭聊金融、聊公司、聊外貿、聊燈具,聊那些風花雪月,他如數家珍。可程新餘提到的卻是他的未知領域。但這並不妨礙他聽得很認真。
他發覺自己還挺喜歡聽程新餘講話的。一旦涉及她熟悉擅長的領域,她就會很認真地看著你,迫不及待地分享她所知道的一切。一樣一樣講給你聽。一雙眸子彎著,眼裡光芒四射。
誰說沒有共同話題不能聊天的?
他們分明就聊得很好。
剛踏進這家酒館時,程新餘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她一點都不想和靳恩亭一起吃飯,一想到要和他面對面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她就渾身不自在。
那晚過後,她怕靳恩亭的同時,也確實覺得彆扭。
你說他們熟悉吧,可卻沒見過兩面。你要說他們陌生吧,可又赤誠相見過,做盡了親密事。這種介於陌生和熟悉之間的尷尬關係,讓她實在沒法坦然面對靳恩亭。
她以為自己要彆扭的吃完這頓飯了。沒想到她吃得還挺自在的。她好像沒那麼怕靳恩亭了。和他也能侃侃而談,毫不拘謹。
最主要還是食物太美味了。蹄花軟糯入味,肥而不膩;牛肉肥瘦相間,烤得滋滋冒油;鴨舌炸得酥脆爽口……
每一道菜都捕獲了程新餘的味蕾,炫了一口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一家隱於鬧市街巷,其貌不揚的小酒館,沒想到這般讓人驚艷,不論是店內的環境,還是菜品的味道都深得程新餘喜歡。她在青陵待了七年,她都不知道枝白路這片有這麼一家寶藏店。
上次不知道茶隱,這次不知道三杯兩盞,她對青陵這座城市一點都不熟悉。
想想她的七年,前三年忙著談戀愛,和曲周花前月下。後四年忙著考公考編,滿腦子都是行測和申論。她很少有機會靜下心來一個人四處走走,去好好欣賞這座城市。
過去七年,她好像一直都在死衚衕裡打轉。她走不出,也沒想過要走出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從死衚衕裡邁出了一條腿。
——
雨停了,萬籟俱寂。
車子駛出小巷,原路返回。
暴雨沖刷了一切,枝白路一地的殘花落葉。
程新餘覺得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米酒的後勁兒很足,她隱隱有了點醉意。
或許也不能說是醉意,畢竟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應該說是微醺,半醉不醉。
比起酩酊大醉,戛然而止的微醺才是最好的狀態。
理智還在,意識清醒,只是眼神有那麼一點飄忽。
今晚兩人都喝了酒。靳恩亭叫了代駕。
他們並排坐在後座。
彼此分坐兩端,中間隔開安全距離,中規中矩。
車窗外街景快速移位,暗影重重。
程新餘盯著看了一會兒,感覺眼睛不太舒服。
車裡誰都沒有說話,沉寂無聲。
她百無聊賴,拿出手機刷了刷。
車廂昏暗,手機白光刺眼又突兀。
身側靳恩亭坐姿鬆散,目視前方,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什麼,茫茫虛空中的一個點,落不到實處。
領導都不玩手機,她玩多不合適。
摁滅螢幕,又把手機揣進包裡。
實在無聊,視線在車內轉了一圈,最後又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靳恩亭臉上。
誰叫他長了張迷倒眾生的臉。人的眼睛是最會擇優選擇的。我們總是不由自主的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
靳恩亭長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這種眼睛往往是多情花心的標誌。可他卻不會給人這種感覺。因為被他身上淡漠冷硬的氣質給中和掉了。
最難能可貴的就是他的氣質。若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