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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上妝吧。&rdo;易容術登峰造極的唐無樂面不改色地掏出了胭脂水粉螺子黛,這般說道。
身為女子,弄脂畫粉之術卻還比不上自己的夫君,這無疑是讓人羞愧的。唐無樂有一雙巧手,這雙手能使出例無虛發的暗器,也能塑出巧奪天工的嬌容。至少木舒走出屋門,在莫雨面前走了一圈,這孩子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是&ldo;葉師妹&rdo;。
懷著這種莫名忐忑不安和複雜的心情,木舒給還身在洛陽的小侄女遞了口信,待在下榻的地方等著她。
因為建寧王遇刺,本就風聲鶴唳的洛陽城頗有幾分四面楚歌的緊繃之感。葉琦菲趕來的時候手裡甚至還提著自己的重劍,她進了院子,一眼便看見了站在唐無樂身邊等待的木舒。英氣的眉眼有一瞬的驚詫,但隨即便被喜悅到幾近空白的愣怔所替代。她的身體反應似乎快過了思緒‐‐這對於習武之人而言大抵是有些不可思議的,但是這一瞬間,葉琦菲感覺到自己的本能凌駕了思考。
她大步上前,伸出手,給了久別重逢的家人一個擁抱。
轉瞬的空白之後,葉琦菲其實想了很多,過往相處的畫面與片段支離破碎像是湊不完整的拼圖,那些少得可憐的回憶與相處甚至已經咂摸不出幾分溫度。但是葉琦菲想不通自己的心為何會這樣的酸楚,悲傷像是傾塌的天穹,淅淅瀝瀝地落下了雨珠。
‐‐原來思念是這樣柔軟的事物,柔軟,卻又令人傷悲。
葉琦菲抿了抿唇,淚珠在微紅的眼眶邊打轉,卻還是哭了。
像是孩童放縱著自己的任性,卻又過於乖巧地藏著自己的哭聲,那過於柔軟的感情就藏在一個懷抱裡,不知厚重淺薄。
木舒將下巴擱在小侄女的肩膀上,忽而笑了。她笑起來還是那樣溫柔可愛的模樣,只是眉梢舒展,眼眸一彎。她伸出一雙手,回抱了自己的小侄女。明明比起葉琦菲,她是那樣纖細單薄的模樣,但是她拍撫著少女背脊的姿態,卻又帶著長輩般的寬和與包容。
她眺望著遠方的天空,藍得像是一汪澄澈的湖,平靜而又堅定地道:&ldo;我回來了,琦菲。&rdo;
‐‐那一場燃燒了靈魂的功德之火,被她步步踏過,回到了這片她曾經眷戀不捨卻又不得不離的土地。
‐‐可以留下了,不會離開了。
木舒被自家小侄女一手提重劍一手摟人來了一出懷中抱妹殺,十分慶幸自家小侄女沒有兩手上抱直接以那柄重劍的重量折了她的老腰。然而以為攏住小侄女這個後輩就能避開兄長們的興師問罪,那顯然也是一場天真而又愚蠢的笑話。
葉英和葉煒抵達洛陽城時,輕車從簡,這兩位從名門大派中蘊養出來的君子不帶一名侍從或弟子,風塵僕僕,堪稱狼狽。
葉煒倒還無妨,他行走江湖時不拘小節已成了習慣,倒也能將自己照顧得很好。倒是葉英一心趕路,金衣輕甲之上都難免沾了一層浮土。只是他始終容色淡淡,雙目輕闔,依舊如遠山寒樹一般清疏孤遠,卻又因此而染上了幾分紅塵人氣,反而觀之可親。
只是兩位自幼便養尊處優的兄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長安與杭州趕至洛陽,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木舒躲在小侄女的背後,頗有幾分&ldo;近鄉情怯&rdo;的怯懦之情。她不是水做的骨肉,也不是鋼鑄的銅牆鐵皮,三分剛硬七分溫柔,也一樣會和常人一般因愛生憂怖。那些早已在心中流轉千百回的言辭就含於唇齒之間,卻仍然會焦灼到掌心沁汗,握指粘稠。
&ldo;小妹!&rdo;葉煒快步進屋,長發微亂,卻一眼便掃到了躲在閨女身後的人影,不禁重複道,&ldo;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