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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漢自然明白她的用意，連聲道謝後便回了前院。

……

一晃便過去了兩日，這天月婉剛拿起針，院裡就跑進來一個前院的小廝慌慌張張地通報。

&ldo;少奶奶，有個佃戶家出事了，求您快過去，快過去幫幫忙！&rdo;

月婉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帶著陳氏就往前院去。

只見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子跪在門廳，一張小臉哭得皺成一團，臉上黑一塊灰一塊的像是許久沒洗過。

月婉快步走過去將孩子扶起來，&ldo;怎麼了，家裡出了什麼事，怎麼哭成了這樣？&rdo;

這一問，原本抽抽噎噎的孩子直接嚎啕大哭：&ldo;少奶奶，活菩薩，我家住在城南的夜叉磨村兒，我娘她下地幹活，突然摔了一跤，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她！她肚子裡還有我的小妹妹！&rdo;

幹活，摔跤，小妹妹……

月婉的頭&ldo;嗡&rdo;的一聲，難道是動了胎氣？

&ldo;你別急，來，先站起來，快帶我去看看你娘。&rdo;說完，她撐起孩子癱軟的身子，又對著旁邊的陳氏安排道：&ldo;快讓人去請大夫和穩婆到城南去！&rdo;

準備馬車已是來不及了，月婉直接跟著孩子往夜叉磨村跑去。路上她大概瞭解了這孩子家裡的情況。

孩子叫小疙瘩，今年剛八歲，從爺爺輩兒起就是林家的佃戶。往常日子過得不錯，但因為奶奶生病把積蓄都花光了也沒留住人，現在日子過得緊巴緊的。所以前幾日他爹奔著雙倍的工錢，留下懷孕七個月的老婆和幼子去了贛南。

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小疙瘩家，只見他娘已經被村民們抬著放到了炕上，身上搭著破舊的棉被，棉被下是觸目驚心的紅。

月婉瞬間臉色煞白，上一世她自己在破廟裡的場景在腦海中來回盤旋。

她呆立著渾身僵硬，雙手緊緊握拳，卻仍就抖個不停。月婉怕自己失態地哭出來，只好用牙齒使勁兒咬住下唇，不多時口中便溢滿了血腥味。

小疙瘩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急著幫他的少夫人現在卻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

他只好怯生生地問：&ldo;活菩薩少夫人，你，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娘，我娘她沒救了？&rdo;

第43章 不忍

被小疙瘩一問，月婉這才回過神來。

雖然心頭的惶然尚未褪去，但月婉還是勉力凝神，細細回想自己上一世的經歷。小疙瘩他娘看樣子是動了胎氣要早產了，炕上的血應該就是血崩的前兆，若是她掙扎亂動只會加快血崩，百害而無一利。

月婉快步走到炕邊上，緊緊握住小疙瘩他孃的手，穩住聲音說道：&ldo;疙瘩他娘，我是林慕的娘子顧月婉。你別怕，大夫馬上就到了，你別出聲，把力氣存著，也千萬別亂動。&rdo;

炕上的女人臉色蒼白，額頭上、亂發間都是大滴大滴的虛汗。聽到月婉這一席話，小疙瘩他娘抬起眼皮，虛虛地看了一眼月婉，又脫力地閉上。

也許是顧月婉的到來給她定了心，她原本因疼痛而不斷瑟縮的身子漸漸安定下來，但仍舊因為陣痛而不斷痛苦地呻/吟。

&ldo;對，就是這樣，儘量穩住自己。我聽說生過一胎，第二胎就不那麼危險了，你現在可能只是傷了胎氣，等大夫和穩婆來了一定會給你想辦法的。&rdo;

在月婉安慰小疙瘩他孃的時候，陳氏已經安排幾個村裡的婦人燒上熱水，備好剪刀、粗布等物。

這邊剛弄好，那邊大夫和穩婆就一起進了門。

月婉連忙站起身，將炕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