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耗子捆屍(第1/2 頁)
綹子裡頭不是伙食班房,五穀雜糧聚不齊全,只能用五色彩豆應付。不過樑布泉這套“杯酒釋兵權”的破陣之法當中的五穀,倒不是最重要的一味作料,老鼠嗜食五穀為生,他做這五穀之陣,也只是為了引出藏在暗中的鬼耗子。黑貓白貓,捉住耗子的就是好貓,所以即便是用黃、紅、青、黑、白五種顏色的豆子做個下位替代,倒也無關緊要。 說話間,梁布泉已經命人在宅子的東南西北四角之上各放好了二兩豆子,餘下的一捧黃豆讓他小心翼翼地揣進了兜裡。兩根棍子像是上香一般地插在房門兩側,又從兜裡取出了一條麻繩,分別在兩根棍子上繞了三匝,再拿刀斷開,這叫定山門。 緊接著,梁布泉又讓馬士圖回房取來了油燈,將捻子拔掉,把燈油是一滴不落地全都灑在了麻繩上頭。七口海碗,過麻繩貼門檻擺了三盞,麻繩的另外一頭,又擺了四碗,均是以烈酒斟滿。取了個“三碗不過崗,四碗定江山”的彩頭。 一溜十三遭地忙活完,梁布泉定了定神,一手按住了腰間的刀柄,一手插進兜裡,攥住了那把黃豆就準備進門。 杜老四領這個響子,五馬長槍地跟在後頭,看那樣子也是想跟著梁布泉一起進去。梁布泉朝後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要幹啥?” “老子還能幹啥?你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扒子(外行),萬一在裡頭遇上了什麼七子屍,八子屍的咋辦?我在後頭保護你啊!” 杜老四拍了拍手裡的響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再一個,你不說屋裡頭沒有鬼怪嗎?也不怕你笑話啊,兄弟。四爺我天不怕,地不怕,打小就怕他孃的鬼鬼神神這些個玩意。既然不是鬼怪,那老子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裡頭要是真有東西敢跟你齜毛,老子上去就他孃的一槍,讓它知道知道,啥叫他孃的……” “七子屍不怕響子!” 誰料沒等杜老四說完呢,梁布泉一句話就給他憋了回去,“早年漢武帝出巡的時候,就遇見過這種邪乎玩意。東方朔跟他說,怪哉這蟲子是死於牢房裡的怨氣所化,蟲身人面,水火不侵。按他老人家的原話是,凡憂者,得酒而解,以酒灌之當消。我在門口不是立了山門了嗎?那七碗烈酒,就是給那些個蟲子準備的。你手裡不是有火摺子嗎?一會茲要是看見七子屍破門,前頭的三碗酒撒了之後,就立刻把麻繩點上。烈火焚屍,烈酒滅蟲。” 梁布泉本想著把這個任務交給馬士圖來完成,只是杜老四這人實在不穩當,如果不給他找點活幹,他說不準還得在外頭起什麼么蛾子。 這杜老四倒也是實在,聽說自己領了個守卡堵門的關鍵任務,立刻屁顛屁顛地扛著土/槍定立在兩根木棍的旁邊,還不忘指揮幾個離著太近的崽子站遠些,害怕他們不小心再踢翻了自己警戒範圍之內的酒水。 馬士圖這會也訥訥地走到了梁布泉的跟前,乾咳了兩聲,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梁師……老梁啊!你看看,還有我該乾的活沒?” 梁布泉也是第一次給這些人安排任務,早先在秧子房除倀鬼惡虎的時候,還有個宋掌櫃的主事,這回點兵排將的工作,全都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他一時半刻還真是不好適應。翻翻著眼皮子尋思了半天,梁布泉是一拍腦門:“哎呀,對了!你不是會點伏虎降龍的本事嗎?” “你可拉倒吧!” 馬士圖趕緊紅著老臉糾正,“我這模樣的,伏個屁虎啊!我伏個野雞耗子還差不多!” “能降住耗子就夠用了!” 梁布泉看著擺在宅子四方的各色豆子又道,“一會要是有耗子鑽出來,你想辦法幫我逮一個!不要死的,要活的,明白不?” 馬士圖的眼睛裡馬上就有了光,用力地一點頭:“得嘞,你就擎好吧!” 其實梁布泉不讓旁人跟著自己進宅子,除了擔心旁人添亂之外,還有點自己的私心。馬士圖這傢伙究竟是不是自己人,他現在還吃不透,甭看這人還會兩手尋金的本事,但是如果在宅子裡面馬士圖再來個翻臉不認人,他就是哭都找不著調。把杜老四跟馬士圖倆人全都安排在房子外頭,一來可以保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