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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李隆基緩緩走出暗影,露出一身侍衛服飾。上官婉兒蹙眉問道:“你如何穿成這樣?”
李隆基猛然向前兩步,低身下拜,道:“姑母救我!”
上官婉兒一驚,問道:“怎麼回事?”
李隆基看著她,沉聲說道:“姑母,現在只有您能救我了。皇上要殺我!”
上官婉兒聞言一驚。幾乎本能地,她環視大殿,彷彿帷幔層層之後藏著人一樣。
“你跟我來。”她執起桌上的燈燭,往內室走去。
內室相對狹小,除了一扇屏風之外再無屏障。李隆基在矮桌前正坐,說道:“姑母可還記得澤王李上金和許王李素節?”
李上金和李素節分別是唐高宗李治的第三子和第四子。上官婉兒蹙眉,說道:“這兩人不是早就被判謀反,自縊而死了麼?”
李隆基嘆了口氣,說道:“去年我接到了澤王遺子義?的家書,說是被貶顯州的七位李唐皇嗣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許王八子中四子被屠,剩下四個兒子長禁雷州。其間情景,何其悽慘。”
上官婉兒蹙眉:“你給他回信了?”
李隆基一頓,目光轉向一側,點了點頭。
“我看你是瘋了!”上官婉兒壓低聲音,嘶聲說道,“他們可是罪人之子,大逆不道的謀反罪!你竟敢和他們有書信來往?!”
十六歲的少年面色蒼白,可聲音卻還算鎮定:“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同為李唐皇室後裔,我怎能眼見手足被戕害而坐視不理?!”
“你又能怎樣?你能為他們做什麼?”上官婉兒厲聲喝問道。李隆基雙唇微顫,面色蒼白如死。上官婉兒心裡一懸,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李隆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當時,太子之位爭奪正是激烈,我不得不有所打算。”
“你做了什麼!”上官婉兒喝問。
“我……”李隆基雙拳緊握,道,“李義?說,他的舅父已經招兵買馬,準備兵發洛陽,奪回李唐江山,眼下只缺一個在洛陽的內應之人……”
“你……”上官婉兒面色蒼白如紙,厲聲說道:“你怎麼能如此糊塗!”
李隆基低著頭,心中已是惴惴,不敢看她的眼睛。
上官婉兒蛾眉緊皺,說道:“來俊臣耳目眾多,莫說你真有信件來往,就算你沒有他們也能給你造出幾個。神皇陛下對謀反之罪一向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這事萬一走漏出去……”
“這事,恐怕已經走漏了。”李隆基沉聲說道。
上官婉兒抿唇看著他:“怎麼講?”
李隆基緩緩說道:“半個月前我收到了李義?最後一封信,信是用密文寫成,意指今年九月初九在幷州起事。我收到信的時候發現封口有開過的痕跡,起初也沒當回事,可是之後卻再也沒有收到任何訊息。我越想越怕。姑母,你說神皇陛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上官婉兒越聽越心驚,怔怔說道:“我不清楚。”自從武承嗣死後,神皇陛下亦對她生了猜忌,已經有一個月不許她在內朝聽政了。
上官婉兒說著,心思已然百轉。那信函估計已經被來俊臣截獲,神皇陛下恐怕已經採取行動了,否則不會一直都沒有訊息。謀反是何等的罪名!上官婉兒嘆了口氣,她剛把自己從武承嗣奪嫡一事中摘出來,可不想再陷入這場密謀叛亂之中。
上官婉兒起身,冷冷說道:“我幫不了你。時候不早了,你快出宮去吧。”
李隆基一怔:“姑母?”
上官婉兒背對著他,說道:“我可當不起。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婕妤。你真正的姑母,是太平公主。”
李隆基望著她長裙曳地的背影,說道:“我從小跟著您長大,在隆基心中,您早已與我的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