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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
“不必。”黎子何利落打斷婦人的道謝,道:“我也不是平白行善,利人利己而已。”
婦人的唇又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低著頭,下巴幾乎快到胸口。見黎子何半天沒再說話,悄悄抬頭,只看到他從腰間再取下一袋銀兩,轉身放在梧桐樹底,步履輕緩地離開。
“公子!這銀兩……”婦人再忍不住,開口叫住黎子何。
黎子何腳步未停,嘆口氣道:“拿去分了吧。”
微闔雙目,密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出斜長的陰影,黎子何一步一步,既然離開便不再回頭,連同那顆梧桐樹一起再次封存在心底。你曾說,若有朝一日,可以捧著大把銀子,定要讓這宅子裡的乞丐人手一份,你曾說,最大的心願,便是這宅子裡的人都能展顏歡笑,今日我做的這些,你可會高興?
第七章 公試
太醫院一年一次的公式,內容除了測試醫理,藥理,還有宮中禮儀規矩,各種條條款款都要記牢,這些對於黎子何而言不是問題,醫理藥理,這三年所學雖說及不上那些在醫藥世家長大,從小學醫的學生,也不至於太差,而宮中禮儀規矩,她也是再熟不過。
現在讓黎子何頭疼的問題,是公試的最後一輪。屆時太醫院會招來不同病症的病人,現場把脈開藥方,這一輪是否成功,對能否入太醫院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這三年黎子何幾乎看遍了沈墨的藏書,沈墨也是不遺餘力地教她,只是真正看起病來……
自從有了第一次,沈墨每次下山看診都帶著她,碰到簡單的病症也直接交給她來處理,可是這樣的日子畢竟不多,真正看病的機會實屬少數,常見的簡單病症她還一探便知,若要碰上什麼疑難雜症,單憑醫書所記載的紙上談兵恐怕是應付不來。
三年來黎子何第一次無法入眠,翻來覆去想了一整晚,若是真遇上她所生疏的病症,進不了太醫院,那該如何?
那一片金碧輝煌,那一世浮華如夢,曾經唾手可得,曾經虛如幻影,如今終是再次回來,只需最後那臨門一腳而已,幾年來平靜無波的心湖終於再次翻騰。
缺失了冷靜,最後的困難突地在眼前無限放大,忐忑中覺得好似無論如何都無法越過最後一道坎,它就那麼橫亙在腳下,一腳抬高一分,它便漲高一分。
天色微亮,房內已不再一片漆黑,黎子何卻覺得前途仍是黯淡無光,睜著眼躺了一夜,頭痛欲裂,乾脆爬起來開啟窗透會氣。
清晨的空氣冰涼沁心,街道上只有少許幾人踏著匆忙的步伐,黎子何趴在窗邊看行人來來往往,眼皮漸漸沉重,眼前光影重疊,迷迷糊糊中看見一個淡藍身影,走在街道上,舉手抬足見分外熟悉。
一個激靈站起身,睡意全無,是沈墨。
黎子何快步出了房門,下到客棧,站在客棧門口卻突然怔住,自己為何要這般匆忙趕下樓?沈墨醫術精湛,那是他自己的,幫不了她半分,他每月都會下山,只是碰巧看到而已,有何稀奇?
黎子何轉身,再見也無話可說,徒增尷尬而已。
“子何。”
沈墨路過客棧,一眼便掃到她在客棧前站住,見她好似沒看見自己,轉身要走,立馬喊住。
黎子何腳步一頓,回頭,淺淺一笑。
沈墨快步朝客棧走過來,透著些許急切,近了黎子何才看到他又糾結在一起的雙眉,問道:“有事?”
沈墨頷首,一臉嚴肅,問道:“銀兒可有來找過你?”
“沒有。”黎子何實話實說。
聽她這麼說,沈墨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嘆口氣道:“那日送你下山,本以為銀兒還在房中未曾起身,哪知道人早已不見,我以為她是尋著你來了。”
黎子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