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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想像。
雲鬱道:「連你也想走。連你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願意站在朕的身邊。」
阿福聽他說這種話,心裡就緊疼得慌。像一坨稀乎乎的豆腐腦兒,又疼又顫,晃一下就要散,碰一下就要爛,連說話都沒了底氣。她委屈又難過地磕了個頭:「不是奴婢想走,是奴婢害怕,怕陛下容不得奴婢。奴婢蠢,奴婢沒良心,對不起陛下,讓陛下失望。奴婢不敢再奢求呆在陛下身邊。」
雲鬱側過身,轉臉,將目光審視著她,語氣冷漠聽不出感情:「你哪裡沒良心,哪裡對不起朕?」
阿福心知肚明:「奴婢既跟了陛下,就該一心一意,對陛下忠誠。陛下要殺的人,奴婢不該救。」
雲鬱面無表情道:「你明白就好。」
阿福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告訴雲鬱,韓烈究竟是誰。
如果雲鬱知道了她是韓烈的妹妹,會怎麼看她?她不是韓福兒,而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的妹妹。
「奴婢、奴婢是為陛下。」
「賀蘭逢春現在屠殺了朝臣,陛下沒辦法,只能依賴他,還有他手下的人。那個韓烈是賀蘭逢春的得力將領,那些將士們,不少都聽他的,都替他求情。若陛下殺了他,太原王手下這些將士們會心生嫌隙。他們怕陛下報復,萬一再生出點什麼事。奴婢只是覺得眼下不是殺人的時機。」
雲鬱兩眼盯著她:「你真的這麼想?」
「奴婢不敢撒謊。」
她睫毛顫動著,竭力掩飾著心虛。
雲鬱知道她在撒謊。
他並不相信韓福兒的解釋。這樣的理由,可以從楊逸,可以從賀蘭逢春嘴裡說出來,不會從韓福兒的嘴裡說出來。但他需要一個解釋,來安慰自己,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不再空蕩。
她乖巧的模樣,體貼的話語讓他的心充實安定下來了。儘管他知這是謊言。
他伸出右手,像撫摸一隻毛茸茸的小貓兒那樣,摸了摸阿福的頭,目光中帶著憐愛的神色,一雙眼睛仿若含情:「在河陰那夜,你為什麼不跑?」
阿福被他摸的臉皮發燙,渾身顫慄:「奴婢、奴婢不捨得。」
「不捨得?」
雲鬱試探道:「不捨得什麼?」
阿福臉漲的緋紅,後脖頸子上的面板都簌簌發麻了。雲鬱的手順著她的頭,撫到了她的肩膀、手臂。他的手到哪裡,阿福哪裡的面板就跟著顫慄、發燙。她慚愧地低下頭。
第26章 警告
雲鬱並無言語, 鬆開手,起身離去。
阿福掀開被子,強撐著下床, 穿上衣裳。
李芬芬驚詫地跟著她:「你幹什麼去?御醫說你不能下床,要靜心養傷。」
「我要去陛下那伺候。」阿福拖著虛軟的身體, 一邊穿鞋一邊道, 「麻煩打點水來, 我得洗臉。」
「陛下那用不著你伺候。你自己病都沒好呢。」李芬芬站著不動。
阿福說:「陛下讓我休養,找御醫給我治病,我不能真把自己當成了爺。陛下現在氣頭上, 我得去將功折罪。」
李芬芬說:「你自己要去。陛下責怪, 可不關我的事。」
李芬芬手腳麻利,去幫她兌了一盆溫水,又拿了棉布來:「你要洗快洗。」
阿福就著水洗了手, 慢慢往太華殿去。
太華殿是皇帝寢宮,現在是雲鬱的居所。
阿福在宮裡多年, 從來沒來過這地方, 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身上的傷還新著, 每走一步,都要忍著劇痛。短短的一段路, 冷汗把衣服都打濕了。幸而雲鬱見了她過來,並沒驅趕。雲鬱坐在書案前, 正寫什麼, 阿福上前叩拜:「奴婢韓福兒,叩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