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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烈冷漠道:「你還有心,關心我好不好。他在你心中,地位比哥哥重,你既鐵了心跟他去了,那又何必再回來。我就當你已經死了。」
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他的手:「我心裡惦記阿兄的。我知道阿兄待我好。我們離開晉陽那日,是不是阿兄派人替我們攔下了賀蘭麟的追兵。」
韓烈道:「不是我。」
阿福握著他手道:「我知道,是阿兄的。阿兄嘴上冷酷,心裡其實一直牽掛著我。我知道的。」
韓烈聽她如此說,臉上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些。
「那人在你面前,沒少說我的壞話吧。」
阿福搖搖頭,說:「他不是那種人。他知道你是我哥哥。」
韓烈道:「他同我有仇。嘴上雖然不說,面上親切和氣,心裡卻一直憎恨著我,就像他當初憎恨太原王一樣。所以我不想讓你嫁給他。我害怕他對你,會向對賀蘭落英一樣,虛與委蛇,表面上待你好,心裡卻一直想著利用你、算計你。你太傻,看不懂男人的心,只會傻兮兮的,聽幾句甜言蜜語,就受他的矇騙。可是你非不聽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阿福道:「哥哥,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不是沒心沒肝的人。他是個好人,誰待他好,他便待誰好。只是除了妹妹以外,沒人真心的待他好。妹妹待他好,他也待妹妹好。」
韓烈嘆了口氣:「你覺得好就好。」
阿福問道:「我聽說,哥哥現在不做官了。」
她憂心忡忡道:「哥哥現在是跟賀蘭麟鬧崩了?賀蘭麟是不是要對哥哥不利?早說過,這個人是不可靠的。哥哥現在是什麼打算?總不能一直這樣留在這裡,在人眼皮子底下苟延殘喘過活吧。他現在已經不信任你了。」
韓烈道:「不是他要殺我,是我故意讓他恨我的。」
阿福驚訝道:「哥哥這是為什麼?」
韓烈道:「當初我和他結盟,依附他,是不得不為之。亂世之中,要想生存,必須依附強者。雲氏已然是日薄西山,不能指望的了。太原王的死已經是前車之鑑,我不能再往這火坑裡跳。朝廷就是個爛泥潭子,雲氏宗族,稍有才幹的,或曾經手握權柄的,都已經死絕了,剩下的那些個獨木難支,又各懷鬼胎。那些士族大臣宗室子弟們,明知大廈將傾,無人能扶,誰也不想再往其中投入任何兵錢糧馬,都想趁著最後瓜分一筆,從中撈取一杯羹。這個位子誰沾誰死,誰當皇帝都得倒黴,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得。賀蘭氏雖然兵強馬壯,看起來勢不可擋,可太原王也已經死了,剩下的那一盤散沙,說到底,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兩方誰也靠不住。可我當時沒得選。我手中兵力太少,雖名為刺史,實際手上聽命的,只有不過兩千餘人,我只能明哲保身。賀蘭氏手下數萬契胡兵,如狼似虎地要向洛陽去尋仇。皇帝雖得人心,但那些中原士族,膽小如鼠,只顧自己一家一姓之安危,沒有一個人敢拿雞蛋去碰石頭。他自己身邊的禁衛軍都不敢跟賀蘭氏的人作戰,我一個外人,更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站在朝廷那頭。我只能隔岸觀火。賀蘭麟攻克洛陽後又立新君,實力大增,威風日盛,我遂暫時依附他,和他共同出兵,攻打紇豆陵步番。可賀蘭麟目光短淺。他以為他能夠攻克洛陽,活捉皇帝,就是贏家了。殊不知天子終究是天子。他雖然一時得勝,可背上亂臣賊子、以及弒君的罪名。那些人不支援皇帝,可也不見得就會支援他。他自己把自己架到火上去烤,現在多少人打著為天子復仇的名義要殺他,召集軍隊,一呼百應。為天子報仇是假,尋機聚集部眾,壯大自己是真。現在賀蘭氏其他人也跟他鬧翻了,賀蘭澄明在長安另立了新君,賀蘭樂律也想自立。他們已經打起來了,早晚兩敗俱傷。我要想辦法脫身,不能再跟他們攪纏在一起。賀蘭麟現在免了我的官,將我軟禁在晉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