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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靈和郝雯都是南方人,只能在排長的督促下硬著頭皮強迫自己開動。錢靈對散發著濃鬱鹼味的大饅頭有些發憷,就多喝了幾碗清的可以照見人影的玉米碴安慰自己。郝雯坐在一旁愁眉苦臉的咬著饅頭,心裡十分懷念昨晚那頓有肉有菜的大餐。
新兵連的訓練被安排的滿滿當當,上午是體能訓練,下午是軍事基礎和政治學習,晚上則是整理內務、各班級比拼拉練的時間。蘭州地處沙漠邊沿,早晚溫差極大。上午出宿舍時還能哈出白氣,等在熾烈的陽光下暴曬一兩個小時,就很不得能□□著身子找條河跳進去涼快涼快。
錢靈站在隊伍裡,只覺得臉頰發燙,頭昏腦漲,眼前的軍裝和營房都籠罩著一層不真實的霧氣。整個人彷彿被鋪天蓋地的熱浪席捲,一波又一波的耳鳴聲襲來,讓人膝蓋直發軟,恨不得立即癱倒在地上。她只能咬著牙,在心裡默唸數數,苦苦支撐著。
「砰」的一聲,錢靈左側一個留著齊耳短髮的女孩兒吳思暈倒在地。排長走過來看了一眼,淡淡的讓錢靈和郝雯過來把她攙到陰涼處休息。有帶著紅十字臂章的衛生員走過來替吳思量了體溫,又從營房裡端出用搪瓷茶缸乘著的三碗淡鹽水來。
衛生員把一塊兒濕毛巾搭在吳思額前,輕聲道,「你們喝了水趕快回隊伍去,不然排長又要發脾氣了。」
錢靈坐在地上,鬆開被汗水濕透的領口,「不至於吧,他叫我倆送吳思過來,難道還能盯著?」
「你們劉排長的嚴厲是全軍區有名的,外號鬼見愁,脾氣上來了寧可關禁閉也要和連長吵個臉紅脖子粗。」衛生員嘆了口氣,「從野戰軍下來帶新兵,不知道是受過什麼刺激,之前哪怕是男兵都被搞得苦不堪言。現在居然讓這傢伙帶女兵,造孽啊。」
「女兵就一個排,怎麼偏偏落在他手上,真是見了鬼。」郝雯小聲嘟囔著。這是吳思慢慢醒了過來,捂著半邊摔青的臉頰直喊疼,衛生員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她們一眼,從醫藥箱裡找出碘酒棉簽,又去室內配了幾小杯葡萄糖水過來。
錢靈知道這已經是作為衛生員能做的全部,誠懇的道謝之後就和郝雯歸隊了。果然,正帶著隊伍蹲馬步的劉排長看到姍姍來遲的兩人,眼睛瞪得銅鈴一樣,臉色也越發鐵青。
「站住,怎麼去了這麼久?」劉排長一聲驚雷般的斷喝,讓在不遠處訓練的男兵都忍不住扭過頭往這邊望。「訓練第一天就敢偷懶,以後還怎麼上戰場?」
第10章 新兵 排長是個死腦筋
郝雯小心的立正,錢靈已經感覺出她正在微微的顫抖著。錢靈定定神,轉身面對劉排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排長,剛才吳思那裡出了特殊狀況。」
「說。」劉排長黝黑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吳思被我們架過去之後沒有立刻醒來,我們輔助衛生員同志做了一些基本的護理工作。」錢靈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如往常一樣鎮定,「而且衛生員同志也順帶給我們做了最基礎的身體檢查,以及告訴我們如何對傷者進行簡單護理。」
劉排長清了清嗓子,聲嚴厲色地問,「衛生員同志為什麼主動對你們說這些?我去的時候他從來都是默默處理完傷口就回去了。」
「是我主動問的。」錢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排長您剛才說起上戰場,那流血受傷應該是普遍的事。如果多學一些護理方面的知識,那樣就會在戰場上減少傷亡,有助於保持我軍的戰鬥力。而且剛才衛生員發現郝雯和我有輕微脫水,為避免又有暈倒發生就給我們適當補充了水分,這也耽擱了一些時間。」
身後訓練的女兵排成員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明晃晃的毒日頭掛在天空一上午,大家早就渴的快冒煙了。劉排長臉上有些掛不住,只好暫時解散隊伍,讓大家稍作休息,去陰涼處喝點水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