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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曲珍何曾對陳杜生賭過氣？又何曾像個小女人似的撒嬌讓他在學術和她之間做個取捨？

曲珍默默收了碗，拿到水池邊清洗。

老陳也沒說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穿上衣服，走到門邊。

曲珍探頭出來，雙手還沾著泡沫&ldo;洗漱的牙具浴室櫃下面有，你帶著，別渾身打渾身的就睡了。&rdo;

老陳點點頭，又朝她勾了勾手。

曲珍過去，老陳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ldo;把門鎖好，不能給陌生人開門。&rdo;

一般這種情況，老陳是真的對曲珍有歉意，另一方面，是真的關心。

曲珍就又有些心疼他日日如此忙碌&ldo;你說要下雨，帶把傘吧。&rdo;

老陳正在換鞋&ldo;好，你把傘放哪了？&rdo;

曲珍一下子說不出話，腦中翁得一下，她自己竟把自己繞進去了。

嘴拌蒜，磕磕絆絆才圓謊&ldo;回來……回來的時候，呃‐‐樓下看到車子貼條呢，我開到小區收費車位，把傘落在車裡了，你看看副駕駛手摳裡有沒有。&rdo;

老陳下樓，找了一圈，發現車子停在小區外面馬路牙子邊上，右側車輪還壓上半截石臺，車輪也沒有回正，可見開車之人下車之時有多麼著急。

老陳走到駕駛位邊上，墨黑色車窗外粘著剛剛貼的違章通知單。

老陳站著沒動。

他不清楚一向溫婉的曲珍為何撒謊。

但他選擇包容，誰都有秘密吧，尤其是從來不與他掏心掏肺的曲珍。

牛牛寫著語文作業在臥室喊曲珍&ldo;媽媽，快來幫我看看這個怎麼寫。&rdo;

曲珍走進去，俯身哈腰看著他的作業本，手按在旋轉椅背上。

是一道看圖說話，簡筆畫中一人帶著草帽坐在水邊，下面提示是：根據圖中繪畫描寫一句所學詩句。

曲珍無解，她如同牛牛一般的年紀已經開始讀宋詞，瘋狂迷戀，唐詩涉獵少，但積年累月的，到了她這個年紀也有些。

竟也一時答不上來。

突然聽到嗡嗡得震動聲。

曲珍還沉浸在這道題的題解裡，牛牛仰著臉看她，側臉被護眼燈的光亮照得恬靜&ldo;媽媽，你手機響。&rdo;

曲珍隔著布料按了下褲兜裡的手機，沒有動靜。

&ldo;你聽錯了‐‐&rdo;

自己也豎著耳朵聽，的確是有。

她腦中炸開火焰，一下子明瞭，趕忙說&ldo;也許是你爸忘拿手機了！&rdo;

她轉身要走，牛牛卻懶洋洋得問&ldo;這道題怎麼辦？&rdo;

&ldo;先空著吧，做下面的。&rdo;

曲珍走到客廳，沒有開燈，月光灑在瓷磚地上一個方塊形狀，彷彿甜涼糕黏在了無法逃出的去路之中，曲珍深吸一口氣，邁過去拿出她藏在鞋櫃裡的那個手機。

按亮，哪怕這突然乍現的光亮都讓她做賊心虛，她閃到了浴室內。

想起吳南邶當時說得那句話&ldo;你的禮物。&rdo;

禮物，這個詞，應該是對授予人的恩寵，曲珍當時不明白一個手機對她來說有什麼能使自己歡喜興奮之事，她錯解了禮物的意義，覺得吳南邶也不過如此。

小心按開，手機主介面只有個微信，右上角亮著一個紅圈，顯示著&ldo;1&rdo;

曲珍開啟。

乾淨的通訊錄，這個微信被註冊是為了什麼她不用消說就明瞭，果然聯絡人裡就一個，未註冊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