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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張牙舞爪的薛幼菱一秒安靜。
兩雙眼睛都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關山月。
關山月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奶,濃鬱的奶香繞在她的舌尖,甜味上湧,可苦澀更濃,她開腔淡淡:
「撕破臉了,還能怎麼樣。」
江令窈抿了抿唇。
薛幼菱的視線跟江令窈的餘光在空中相碰,前者會意,她眨了眨眼,問得小心翼翼:
「那……周佞呢?」
關山月掀起眼皮。
半晌,她在注視中開口,卻是答非所問:
「你給我打電話之前,我做了一個噩夢。」
薛幼菱捏緊了手中的小龍蝦:「什麼噩夢?」
關山月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們,看得兩人心底發慌,好半晌,才輕聲:
「一個很昏沉的噩夢——差點要桎在那怨憎悔懼的鎖頭裡掙不出來。」
一室沉靜。
關山月說完許久,薛幼菱才反應過來,她悄悄地跟江令窈對視一眼,可很顯然,江令窈也一概不知。
她們都不懂關山月回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關山月將兩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只是她什麼都沒說,只低頭慢條斯理地帶上手套。
方才她說,做了一個很昏沉的噩夢,差點要桎在那怨憎悔懼的鎖頭裡掙不出來。
所以,何必再把周佞——
拉進她這一攤死水。
第四十七章 周佞顫著,是得知真相後的……
周氏大樓。
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內,周朝正僵著臉,偷偷拿眼去覷沉默的周佞。
周佞手中握著支鋼筆,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木質辦公桌,兩者相觸發出的聲響像一根線,釣著周朝的心,扯得不上不下。
「……哥。」不知過了多久,周朝終是沒沉住氣率先開腔,他哭喪著臉哀嚎,「您說句話吧,現在這樣還不如一刀砍死我呢。」
周佞掀起眼皮,定定地在周朝臉上看了眼,薄唇張合,只吐出兩個字:
「人呢?」
周朝抹了把臉,他向前俯身遞上平板,滑動幾下,往周佞跟前一放:
「這是我查出來他的資料。」
半晌,周朝見人沒說話,就自動自覺地開始報告:
「我去查了出入境記錄,那個司機已經在出事那天凌晨就被送出了國,雖然沒有記錄表明,但基本可以確定,周睿文就是背後的那個人。」
耳膜透入那三字人名時,周佞垂下的羽睫不動聲色地一晃,壓下的眸底思緒濃稠,深不見底,他兩指快速將資料滑到最後,而後靠後一靠,抬眼看人:
「所以,你讓人跑了?」
輕飄淡寫的語氣。
周朝背脊的雞皮疙瘩瞬間豎立,他硬著頭皮,開口:「是我慢了一步……」
等他追去機場時,還是晚了一步,不然……
周佞就這麼看著他,也不說話,可渾身釋放出的低氣壓在這層辦公室中遊走,獨獨像一片寂靜的海,幾乎讓周朝窒息。
周朝抿緊了唇,內心湧起波濤駭浪,他頂著強壓,問出了心底的那句:
「周睿文到底為什麼要搞這一出,明明——」
「明明山月的手裡,有他最忌憚的東西啊。」
周佞不語,詭異地沉默了半晌,他才低低開腔:「你想去揣摩一個瘋子的舉動?」
周朝微怔片刻,只輕嘆一聲:
「是我的錯。」
周佞偏過頭,望向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像是想用羽睫去掀落外面車水馬龍高樓聳立鋪上的陰影。
他的手掌猛地合攏,五指握緊的鋼筆宛如荊棘下的銳刺,強硬卻又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