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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轉為詭異的沉默。
周佞垂眸,望向關山月的發頂,看著昏黃的燈光融在她的頭上,蒙上一層迷霧。
目光越來越炙熱,可關山月依舊沒有回頭看人。
「……關山月。」
終究還是周佞率先打破沉默,他聲音低啞,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胸腔處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聲——從那兩輛車在周佞眼前幾乎撞上的時候,就一直劇烈地跳動到現在,仍然沒有落到實處。
關山月微微蜷縮的五指不動聲色地一緊,可她還是沒有回頭看人,只是背脊有些條件反射般地僵硬著。
剛才在大街上上週佞的失態太明顯。
那雙眼裡滿是戾氣和驚恐,連拽著關山月的手都在顫抖著——
其實他們都在後怕。
細碎的光束投映在關山月的發頂,斑駁地印在地板上,也盡數鍍在了關山月和周佞的身上。
周佞的拳頭鬆了又緊:「說話。」
「……」關山月微微偏頭,像是在笑,毫不在意般,「你想聽我說些什麼?」
繃緊的弦又斷。
周佞的後牙槽好像在作響,他大步一跨,直接跨到關山月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人,強硬又冰冷:
「你非要這樣說話嗎?!」
關山月垂下的睫一顫,只是面色仍然不動如山,她慢悠悠地理了理身上裙子的褶皺:
「我不一直都這樣麼?」
「剛剛就差那麼一點——」周佞心頭思緒翻滾,幾乎要灼傷他的肌膚,他低吼著,幾乎已經撕破了那層虛偽的偽裝,兀地提高了聲,「就差那麼一點,關山月,你就死了!」
壓迫感撲面而來,手腕又被扣住,關山月不動聲色地一僵,她看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沉默了好一會兒,生疼,沒有說話,也始終沒有抬眼看人。
如果她剛才有抬頭看那麼一眼——
都能看到周佞那捅破了最後的薄紙頂面而來的瘋狂與脆弱,連眼角都沁著紅。
周佞死死地扣著關山月的手,好半晌,再開口已是一片嘶啞:
「為什麼不看我?」
他就那麼看著關山月,明明發出的是嗤笑的音,卻像是連標點符號都在用力自嘲著:
「是不想看,還是你不敢看?」
「——為什麼不敢看我?」
「關山月,你說話!」
一句一句,都像是自胸腔中湧出的哀鳴——是居高臨下的獸,也是在求人施捨憐憫的雀。
於是關山月終究是在最後一個低吼的音節消失在客廳的時候,緩緩地掀起了眼皮。
四目相對。
然後她看見周佞滿臉狠厲下卻是藏不住的猩紅,也看見了被隱在最深處的那層名為脆弱的情緒,以及眼角因為激動而泛著的紅。
再然後,關山月差點陷在那雙眼裡出不來。
「……你總是這樣。」周佞就這麼看著她,執著地、彷彿是想從那雙眼裡看出點什麼,「關山月,你到底想做什麼?」
關山月抿了抿唇。
「你回關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周佞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那些翻滾的洶湧嚥了下去,「那輛車是專門等著撞你的,你知道麼?」
關山月眸光一閃,眸底掩著的那些莫名的思緒褪去:「什麼?」
氣氛好像更凝固了。
周佞定定地看了人一眼,終究是放開了緊握著的手腕,他的視線在被勒紅的細嫩上一頓,後退一步,他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影子映照在關山月的身上,一片晦暗:
「清醒點了麼?你不會真以為差點撞車是意外吧?」
斷斷續續的耳鳴退散了些,關山月昏脹的腦子似乎是剛剛才重新運轉起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