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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淮又在他額頭印下一吻,然後按按他的頭讓他側躺,去看他耳後結痂的傷口,怕他剛剛一用力把傷口蹭破。
這個姿勢古原正好衝著陸長淮的肚子,他笑著戳戳面前的腹肌說:「沒事兒,都快好了。」
「嗯,但疤肯定是留下了。」
他說著輕輕點了點古原的耳垂:「無妄之災啊,這段時間有沒有習慣一點?」
那怎麼可能習慣?古原還是沒忍住抬手蹭了蹭有些癢的耳朵,頗有些不滿地看了陸長淮一眼。
陸長淮笑了:「賴我」。
夜更深一些的時候,陸長淮腿痠了,古原折騰一天也有些困了,可是兩人誰都沒有說再見的意思。
剛剛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話說都說不完,怎麼可能會想回去睡那無聊的覺?
可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陸長淮忽然想到什麼,問古原:「你是不是還從來沒參觀過二樓?」
「嗯,只有今天偷偷去了趟你臥室。」
「走,我帶你上去看看。」
「現在?」
「嗯,走。」
夜深了,兩人都還穿著闆闆正正的西裝,實在沒必要。陸長淮帶古原參觀了二樓的影音室、服裝間,又帶他看了自己的臥室,最後把他領到二樓客房,這才說:「這間客房沒人住過,前兩天趁著你天天往外跑我收拾了一下,給你放了些床品和衣服。日用品之類的也都備好了,你要不要在這兒洗個澡換身衣服?」
古原屬實沒想到他會做這些,此時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鋪好的床和衣櫃裡整整齊齊掛著的衣服,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衣櫃裡那些衣服完完全全就是他的風格——淺色系的襯衫、針織衫,純色的褲子,甚至還有圍巾、帽子、領帶之類的小東西,一應俱全。
他傻乎乎地問:「這得準備多久?」
「沒多久」,陸長淮輕描淡寫地說,「就是我自己挺喜歡的一個牌子,挑好他們會直接給送來,我甚至連門都沒出。」
事實上,不管是這些衣服還是袖釦和戒指,陸長淮都花了很長時間挑選。他自知不是個多敏銳時尚的人,總怕自己眼光不好,擔心古原會不喜歡。
可古原心裡想的還是一樣。哪怕這些衣服他都不喜歡他也會很高興,因為這件事本身的意義比其他東西重要得多。
從小到大,他好像總在四處漂泊,不是在學琴就是在上課,別人放假的時候他還要去演出、去錄各種莫名其妙的節目,偶爾回家住幾天也很難找到歸屬感。
很小的時候家裡條件不好,他沒有自己的房間。後來換了房子,房間並不緊張了,可他總不回家住,所以他的房間又被運用得很靈活。全家不穿的衣服會堆進他的衣櫃,古意玩膩了的玩具會出現在他書桌的抽屜,家裡來人多的時候他的房間又變成客房……
阮依楠不像古宏俊那麼揮霍,哪怕有錢了也還是不願意扔掉那些沒用的東西。長年累月,他的房間最後終於變成了庫房,他也就再也沒回去住過。
後來古原明白,其實所謂歸屬感根本不在於有沒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房間,他只不過是因為沒有得到父母的愛所以連回家都顯得如履薄冰。
此時,他看著這個房間,看著陸長淮,腦子裡不停轉動的秒針戛然而止。他終於覺得累了、困了,想好好睡一覺了。他想,這種昏昏欲睡的踏實大概就是所謂的歸屬感。
陸長淮說:「你想回隔壁的時候就回隔壁,想住這邊的時候就住這邊,怎麼舒服怎麼來。」
古原看著他沒說話,忽然覺得他今天所謂的儀式感太膚淺了。如果把他倆給出的東西分別放到天平兩端,他那頭一定是高高翹起的。
當下的踏實感莫名生出一頭由愧疚和不安組成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