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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硬兼施嘛,從來如此。
又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還是被踹開了,古原也不得不從雲間掉回了被子裡。
這一聲巨響著實讓他狠狠哆嗦了一下。睜開眼看向門口,他爸手裡舉著的椅子還沒放下。
那樣子有點兒滑稽,古原心下覺得好笑——就說嘛,古宏俊膽小如鼠,走個夜路都怕崴了腳,怎麼可能踹門?
他眯眼看著眼前這一幕。他爸髮型可有些亂了,襯衣袖子胡亂卷著,那張有些發福的臉漲得通紅。剛才砸門的動作恐怕沒能讓他洩憤,此時抓著椅子的手還暴著青筋。
對於臥室門真的被砸開了這件事古原有些意外也不太意外。遲早都會走到這一步的,合理不合情罷了。
兩人對視幾秒,古原總算動了動。他單手撐起頭看向他爸,淡淡一笑:「別折騰了爸,我不去你還能把我綁去嗎?何況真把我綁去我也拉不了。」
他爸隨手把椅子往後一扔,換上一張笑臉說:「聽話,現在都十二點了,你趕緊起床洗澡,吃點兒東西把曲子過一遍我們還能趕上晚上的彩排。」
他媽跟在身後進來,左手提著演出服右手拎著琴盒,也叫他:「看,衣服和琴媽都給你收拾好了,你趕緊起來洗澡,我給你弄個冰袋敷敷臉。」
他們好像沒人聽他說話,古原倒是習慣了。
他沒再說什麼,眼神放空了幾秒,終於還是苦笑著點了點頭,起身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不用回頭看他都知道他爸媽臉上是什麼表情——一種一言難盡的笑。說真不真,說假不假,怪異得很。
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時,古原提了個條件:「原定的曲子正常彩排正常錄,錄完之後我要用一下他們的人和裝置,叫上舒宴和杜梨錄一首我們的曲子。不用播,到時候讓他們把影片發我就行。」
他媽稍稍有些詫異:「這會兒了你臨時叫舒宴和杜梨他們能過來嗎?」
「不用管,您跟那邊打招呼吧。」
儘管一頭霧水,但鑑於古原最近的種種反常舉動,此時他媽什麼都沒問,大概是怕古原再鬧個脾氣又不去了。
今天古原要去錄的是一臺晚會,跟他合作的是同樣年少成名的鋼琴家南川。這些年請他倆的不少,兩人一個陽光一個神秘,同臺演奏總會產生一些奇妙的化學反應。
剛剛古原提的要求聽著像心血來潮,其實他是十拿九穩的。晚會導演組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兒小要求得罪他。至於周舒宴和杜梨,算起來他們三個認識也十年了。十年的感情在前,他想任性一回,他們當然義無反顧。
古原在他們三個的群裡只發了一句話:「今晚11點,xx演播廳,帶上樂器。」
晚會是錄播。古原算算時間,11點應該已經錄完收工了,不至於有人打擾。
發完這句話,他不緊不慢地拎著琴盒進了琴房。古宏俊這才擰著眉瞪了妻子一眼,惡狠狠地說:「看看你教育出的好兒子,越大越不像話。我看他就是得了懶病!什麼拉不了,就是成心給老子添堵。」
阮依楠咬著嘴唇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琴房傳出了琴聲,她又瞬間抬起眼來,高高興興地推了丈夫一把:「你聽!你聽!拉得多好!這不是能拉嗎?沒事兒沒事兒,他什麼事兒都沒有。」
古宏俊冷笑一聲:「今天聽他的,先把晚會錄了,等回來你看老子不跟他算總帳的。」
「你要幹什麼?」阮依楠有些著急,「你可別惹他,咱就像之前一樣哄哄他就行了,你要是給他惹急了,那……」
古宏俊不耐煩地打斷:「我就是給他好臉給多了!他現在都敢蹬鼻子上臉了,老子不管他他就要翻了天了。」
他絮絮叨叨罵了半天,一張鬆垮的臉漲得通紅,直到古原戴好口罩帽子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