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侯官(第1/3 頁)
夜色浮沉,高堂錦帳,貴人淡漠一句話,便叫血染暗階。
翌日,元煊再度進宮,果不其然聽聞今日太后力排眾議,任命廣陽王為討北大都督,不日出徵。
城陽王被當庭斥責,很是丟了些臉,太后卻也沒有進一步徹查,只責令反省。
元煊在宣光殿前等著進去的時候,恰好對上了城陽王如喪考妣的臉。
兩人打了個照面,城陽王卻像是嚇了一跳,居然生生後退了一步。
元煊微微抬眉,關切道,“您沒事吧?”
城陽王就又想到了昨夜自己的女兒說的話,心裡一陣瘮得慌。
元煊到底是怎麼知道那件事是他做的?是不是已經告訴太后了,不然怎麼會又叫廣陽王出征,還收回了他監察百官的勢力。
“沒事沒事。”城陽王擺擺手。
說到底,順陽也不過就是個小小公主,再怎麼著也不夠他這個總攬朝政的人看的,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畢竟她沒有證據。
那兩個人為著家裡人,寧死也不會供出他的。
元煊笑了笑,“那就好,城陽王好好保重身體。”
兩人擦肩而過,城陽王莫名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衣領。
這皮毛衣服還是不夠啊,得找個狐狸領才好。
元煊進去的時候嚴伯安正在奮筆疾書,擬寫詔書,元煊不動聲色地給太后進獻上了神仙水,轉頭去拿經書的時候隨便看了一眼。
“嚴大人當真才思敏捷,只是太過溫和,河間王怎麼知道太后的雷霆之威呢?”
嚴伯安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河間王怎麼惹了長公主的不滿,但還是另起一行,措辭嚴厲起來。
他辦事,上頭放心就是。
“你這個家令,找得好。”太后這會兒不復方才訓斥朝臣的赫赫威勢,此刻正擺弄著那瓶瓶罐罐,這個聞聞,那個試試,顯然很滿意這些進獻上來的保養之物。
“是啊,我也是瞧著她有實幹之才,做個家令自然輕鬆。”
元煊笑吟吟地與太后同榻而坐,“那些男人總覺得女人不好,可他們將我的食邑打理得一團糟,錢糧收不上來幾車,自己倒是腰肥肚圓。”
“而我這家令聽到莊子有溫泉養花,就想到能做這些東西,叫我來孝敬您。”
太后點點頭,“我聽說,你那家令,也是清河崔氏?”
“是,不過是個敗落的旁支。”元煊輕輕帶過這件事,先帝當年的案子,現在提起來不是時候,“說起來,今日怎麼沒瞧見饒安呢?”
“饒安這孩子不穩重。”太后不是瞧不出來下頭人的心思,一個人有私心是很常見的,可若是不知道誰是敵人誰是自己人,那就不算個好下屬了。
“叫她在自己家靜靜吧,來年開春,給她再挑個夫婿。”
饒安先前的那位夫婿,成婚一年就染病去世了。
元煊聞言,微微皺眉,終究還是沒說話,只將經書翻開了。
她心裡想著,元舒大約是不想要找夫婿的。
她抬頭,見太后很喜歡那些東西,心裡想著這下算是過了明路了,改日叫崔松蘿換個名頭賣,狠狠宰上那群鉅富一頓。
“說道夫婿,你的駙馬對你還好嗎?”太后倏然又提起了穆望,“今日議事,我瞧著他很有些自作聰明。”
元煊雖然不知道議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很明白太后的言下之意。
穆望是皇帝近臣,這一點已經夠太后不滿了。
但她此前從未有過微詞,很顯然今日議事,穆望滿以為太后不會答應他們這一黨的主張,不會任用廣陽王,搶先提了此事。
元煊輕聲道,“也就那樣吧,兩不相干挺好的。”